出了门,见士卿正要出门,再看屋里头,床被挪开,陶罐也没归原位。
“小殊,我替你去买个新褥子……旧的生霉了……”
未等云殊回话,士卿已经径自离开了。云殊望着他的背影:“你竟一晚都不想多待了……”他将那发了霉的褥子取了出来,晾在凉亭,待出个太阳,总归还是能用的。
云殊跨步入屋,看着床上的两个枕头,两床被子,此前外头的屋子新造的时候,还是士卿无论如何要将他拉进屋来,说身旁有人习惯了,现下如此着急要分床的还是士卿。
云殊坐在床沿,摸着床上的褥子,心中道:“也好,不是锦云还有他人,往后在这张床上陪着士卿的人,终归也不会是自己了……”
云殊不知愣愣地坐了多久,士卿扛着新买的被褥回来了,未入门便急急喊着:“小殊,咱们一道将书桌抬回来便成,其他的我来……”
云殊回了神,起了身,出门迎他,接过他新买的褥子,看着他坚定的模样,他软软道了声:“好~”
午饭前,房间已经换过来了,搬搬抬抬,灰尘太多,士卿打了好几个喷嚏,云殊让他洗了面,又换了干净的衣衫,不准他入屋子,赶他去银杏林中走走,士卿听话去了,待云殊将屋子都擦了一遍,才唤他回来,自己则在河边洗衣服。
士卿乖乖入了房,没有了灰尘也没有再打喷嚏,拿着书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
云殊晾了衣服回来了,门关着,在窗口见他发愣,手上的书还是倒着的,便不动声色离开了。
再回来时,手上多了两壶酒,一包花生米,他知道今夜无论如何士卿该依旧是睡不好觉的。酒有时候确实是个好东西,至少能让他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
夜饭,云殊又多炒了个菜。士卿看着那两坛酒,感激地朝云殊说了句:“多谢”。
云殊只陪他喝,可喝了两口,便被士卿制止了:“酒不是好东西,你身子弱,不该喝的。”云殊倒也没有再喝。
两坛酒让士卿一个人喝了,起初闷声不吭,后来便开始一句句唤着锦云,待所有的酒喝完,士卿虽说话迷糊,不过还分得清谁是谁。他摇晃着起身,向床沿走去,云殊急忙扶他。
士卿眼中模糊,只觉床沿尽在咫尺,实则还有两三步距离,他撤了支撑力,软软倒下,云殊急忙撑着他,士卿一个前倾,二人重重摔在床上,云殊被他压了个结结实实,士卿呼出的气息就在耳边,云殊不知为何竟希望能此刻永恒,他就这样任由他在自己身上睡着,他闻着士卿身上的酒气在士卿耳边轻声说道:“卿哥,你还会找到第二个锦云的,你也会入庙堂,从此一家和乐美满,宽心……”他抚了抚士卿的背。
许是觉得床不平坦,士卿手摸索着被子,却摸到了身下是云殊,他半眯着眼,支着手:“呃……小殊,对不起……”说完奋力翻了身,朝天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