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这该是王大第一次在他面前这般显弱。
王大看着了看床上缩在被窝,面如浮妆,嘴里喃喃的云殊,顷刻转身又往火堆里添了几块柴禾。
鸡蛋黄看了看云殊,摸了摸他的额头,替他掖了掖被角,甩了王大一句:“有这么真心待你好的兄弟,你是攒了十辈子德了,我要有这么个兄弟,我定然不让他吃一点亏!你上点心吧王狗子!”说完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王大正盯着锅里的水,草屋被风吹的吱呀声里似乎夹杂了一丝微弱的‘王哥哥’。王大回头,云殊半睁着眼睛,额前湿湿的黏了几缕头发,嘴唇微张。
“小殊!”他趴在床前唤着云殊。
“王哥哥,肉包子,鸡蛋给你的,我赚来的……当真偷不得,你是要当官的……”
“我知道,知道,你发着寒热,少说话……”王大看着云殊眼泪终于奔出了眼眶线。
“我好难受,好冷,又热……口渴……”云殊眉头紧锁,脸上浮起的胭脂色更深。
“小殊,你忍忍,我们找大夫去……”王大边安慰边脱下了自己的棉衣,拖起云殊,给他好生穿上,背起他,只往城里窜,刚到门口,顿了顿脚,一转身,抓了那鸡蛋和肉包子塞在口袋里,脚下如踩了风火轮。
耳边云殊蚊声又响起:“王哥哥……我们没有银钱……”
“好生歇着,这不是你现在该想的事儿……”
王大背着云殊到了南水城唯一的一个医馆——仁安堂,医馆里来来往往到处都是人。抓药处、煎药处,苍蝇飞过都怕栽了跟头。
问诊处,大夫缕着两撇公羊胡,正在替一个中年男子把脉,声音不疾不徐:“没什么大碍,有轻微的寒热症,饮上几贴药也就好了……”
那男子道了谢,起身便去药柜方向。
王大不管三七二十一,背着云殊就往里闯,嘴上嚷着:大夫救命。
“哎哎哎……怎么插队呢,没见都排着队吗……”人群里不知是谁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