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政殿里并没有薛艾,只有冯静苏一人。见过礼后,冯静苏让所有宫女都退出去,房间里就只有他们两人。
“不知陛下宣微臣前来所为何事?”王刊咽了口口水,他觉得气氛有些不对。
冯静苏起身走到他面前,伸手勾起他的下巴,王刊生得非常好,肌肤白皙,五官柔和,如同女子一般。王刊心中砰砰乱跳,难道皇帝终于看中自己了?可是……这发展得是不是太快了?他都没做好心理准备。
“襄国公送你进来做什么?”冯静苏捏着他的下巴,目光灼灼。
“回陛下,微臣是学医的,祖父送微臣进宫来和太医们学习医术。”王刊感觉下巴被捏得生疼,皇帝只是一介女流,居然这么大的手劲。
“学医?”她捏着王刊的下巴上下左右晃了一圈,“现在学医的都这么像女人吗?”她笑了笑,“既然你生得男生女相,又喜欢在宫里学医,不如朕抬举你一下,赐你做大内总管如何?”
王刊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这话里的意思,说他男生女相他不生气,从小到大他听得多了,可是他不想因此成为太监。他立刻跪地求饶,“陛下饶命,微臣……真的只是来学医的啊!”
冯静苏拿过书案上雪白的手帕擦擦手,“朕给你一天时间,不管你用什么法子,说服你的祖父让你离宫回家,一天之后,只要朕知道你还在皇宫里,就直接将你阉了,到时候你祖父求情也没用。滚!”
“谢陛下饶命!谢陛下饶命!”王刊连滚带爬退了下去,当晚就出宫回家了,而且到家就生了一场大病,好在王钊医术不错,把弟弟救了回来。只是王家人问起来,王刊却什么都不说,不是他不想说,他实在不敢说,他真的很怕冯静苏。
襄国公没法子,料想是王刊的意图败露了,看来也只能再想别的办法了。其实也是难为他,他膝下只有一个儿子,虽然是武职,却没上过战场,再下面的三个孙子,没一个习武,一个学文,两个学医,都撑不起门楣,这让襄国公十分沮丧。
王刊在宫中消失,方太医知道是因为什么,但是老太医供职皇宫几十年,什么看不明白?并不多嘴。薛艾完全没在意过王刊这个人,冯静苏倒是时常有了危机感,自家小狐狸越长越漂亮,外面肯定要好多饿狼盯着呢,不行,她得找时间宣示一下主权。
初元三年,立时两年多的河道疏浚工程终于竣工,至此五十年之内东部百姓将不会受到旱灾水灾之苦。但是相应的,此工程耗费巨资,整个云国都将要度过一段艰苦的日子。
云米在外国卖得极好,于是市面上出现了大量假冒云米的稻米,极大扰乱了市场秩序。冯静苏在不屈不挠地跟朝中官员斗了三年后,终于有了一批自己放心的官员。她派了户部新提拔上来的侍郎孙天成前去查办这件事,同时云国北部的织锦产业也在大力开发。
冯静苏要做的事情很多,但是还是那句话,她一直在克制。最大的原因就是没钱。不过最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想她继位之初,西北用兵,耗费大量银钱物资,东部修河道就是一个无底洞,云米尚在发展阶段,她想要惩治贪官都要前思后想许久,实在怕引起□□,到时候平乱又要动用军队又要花钱。
如今云国还是穷,但是至少河道修完了,西北安定了,接下来就是大力发展农业生产,这样才能多收赋税充盈国家。
这一年还有一件大事,就是薛相上表,请求闲官致仕,告老还乡。
冯静苏用手支着头,“薛相,你走了,朕的朝廷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