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府众人倒是尽皆相信他的品性,正在想什么法子好替他担保,白五爷却是个生来受不得这等委屈的性子,一怒之下拍案而起,跃上房顶便自己走了。
他本也不是正式编制中人,开封府除非要拿他,否则还真是管不了他往哪处去。
皇城司倒是想插手管一管,吴庸觑着叶燃的脸色不好,自己来回想了一想,立时便把画影图形捉拿白玉堂的念头给丢开了,倒和颜悦色地命下头人去仔细查访,道是务必要还白五爷一个清白。
这一仔细查访不要紧,竟当真被皇城司访出一件要命的事情来。
此事若是发作起来,白五爷的清白不知道还在不在,吴庸他脖子上的脑袋,脑袋上的官位却只怕是要不太稳当了。
当下急匆匆地便进了宫,要寻仁宗将此事禀报上去。
剿灭“鬼洞子”一事,开封府和皇城司原本都应是立了大功。
然而这等骇人听闻的案子,竟就在这京城首善之地,竟就在当今天子的眼皮底下,竟持续了这么多年。
及至目前,暴露出来的尚且不过是冰山一角,如此大的规模,如此长的时间,尚不知有多少人在背后织就了这张利益错综复杂的大网,更不知有多少道貌岸然的人白日里走在这汴京城的煌煌大道上,夜间便潜入这“鬼洞子”化身禽兽。
纵然当今圣上性情再怎么仁厚,接到这等禀报亦是震怒不已。
仁宗手中有皇城司,自然不可能对“鬼洞子”一无所知,然而历年来禀报上来的情报中均是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他也就只当那不过是个地下青楼而已。
纵然不悦,但家国之中大事尽多,这等风月场所到底不过是疥癣之患,因而也不曾逼着开封府去查,谁能想到掀开来竟是如此骇人听闻的一桩大案。
那立在朝堂上的衮衮诸公,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参与其中。
而吴庸此时匆忙进宫带来的另一个消息,却是让仁宗这位难得的宽厚君主也起了杀心。
在那“鬼洞子”之中竟有一个暗室,其中藏有数百件兵器,长枪短戟,强弩利箭,俱都以油纸包裹存放妥当,都是军中样式。
须知在皇城司原本的案卷中,那“鬼洞子”的悍匪逃犯只合是混迹于郊外的沟渠坑洞之中,竟无人知晓他们已将出口挖至了南郊的瓦舍之中。
若是这群亡命之徒持着这样的武器屠戮平民,又或者是干脆直冲宫禁,猝不及防之下,谁也不敢担保官家便能安全脱身。
若非此次仁宗念及叶燃要参与查抄“鬼洞子”,为她安全计,特意调了皇城司协同,单只是开封府的人力只怕未必能将之查抄得如此彻底,也就未必能发现竟还有这样一处隐秘地道能直通城中,也未必能发现竟还有人胆大包天在京畿私藏武器。
如此一想,果然如当年那封短笺所言,她与本朝皇室气运大有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