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逍是郭芙的外孙,黛绮丝则是郭破虏的孙女。
所以认真论起来,杨逍和黛绮丝都是该要尊称灭绝师太一声“师姐”才是。
灭绝师太这样尊师重道,对自己和别人都很讲规矩的人,是决计不会对祖师唯二的血脉后人置之不理的。
如果这两个便宜师弟师妹还是将倚天剑送还峨眉之人,那就更是不得不领这份情了。
等叶燃走后,峨眉派就是杨逍身后的势力之一了,再加上武当看在她面上的一点香火情,想必他这教主位置总能坐得更稳当些。
当然这些暂时是不必告诉他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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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大都郊外,汝阳王改易服色,单人独骑,来到了一座不起眼的青砖小院前。
他脸上掠过犹豫之色,在门前踌躇了半晌,才抬手敲了敲门,便听见里面一个小孩的声音欢快地应了一声,便踢踢踏踏地跑来开门了。
一见是他惊喜扑了上来,叫道:“舅舅!我可想你了!”
他纵然是心事重重,见到小孩稚嫩面容也不由得笑了起来,将他抱起来朝空中一抛,笑道:“叫什么舅舅?叫爹!”
那小孩立时便改了口,叫道:“爹!”
汝阳王“哎”地应了,打怀里掏出个木头刻的虎符塞给他,道:“乖儿子,拿去玩罢!”
那小孩笑嘻嘻地应了,又道:“爷爷在后院,说你若是来了便直接去找他。”
便抱着虎符一溜烟儿地跑了。
汝阳王定了定神,情知躲不过今天这关,遂迈步朝后院去了。
只见一位面容清癯,看起来似书生多过悍将的老者,手持一把利剪,正在修理身前的玫瑰花丛,他垂手站在老者身后,叫了声“爹,我来了。”
那老者恍若未闻,手中剪刀未停,只见青光闪烁间,一朵开得极为灿烂的玫瑰花毫无征兆地便被从枝头剪落下来,掉在了泥土中。
他这才转过头来,将剪刀放下,又取出一条丝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自己的双手,淡淡道:“可看明白了?”
汝阳王不明所以地“啊”了一声,看了看落在地下的花,又看了看那老者,想了半晌,方期期艾艾地道:“您的意思是当断则断?”
但他自觉下手从来都十分果断,杀不了叶燃那是她武功太高,汝阳王府里的这些高手加起来也不是她对手,并不是他不想杀。
那老者叹了口气,道:“你儿子还是放在我这里教,每隔三日你带他去军中打磨罢。”
说罢竟有些意兴阑珊的样子,摆手让他出去。
汝阳王心知自己父亲一向想得深远,是自己所不及,于是也不争辩,遂退出去找他名义上的儿子,实际上的侄子王保保去了。
这老者正是阿鲁温,木华黎的八代孙。
自元廷入关后,木华黎一族本已渐渐衰败,族人亦散居各地。
世事浮沉,人间兴衰,不知不觉之间百年将过,木华黎后人中终于又有人凭军功封王,便是阿鲁温,但他心中始终想要恢复先祖的荣光。
他曾见过一本先祖笔记,其中记载了当年木华黎在成吉思汗帐下时的所见所闻,其中提到金刀驸马用兵如神,帐下众将无不心服口服。
而后郭靖拒了和华筝公主的婚约,回到南方,率武林众人力抗元兵。
北侠郭靖死守襄阳城二十七年,纵横天下无敌的蒙古铁骑竟不得寸进;西狂杨过更于千军万马之中飞石击毙大汗蒙哥,五步流血,满国缟素。
至此方知所谓的匹夫之勇在上乘武功的加成下,竟也能左右一战之胜负,一国之兴衰。
自从看到了这本手记,阿鲁温胸中便渐渐燃起了更旺盛的野心之火。
百年前蒙古诸部在成吉思汗的金帐前折箭为誓,世世代代拥立黄金家族孛儿只斤氏为大汗,但是若是元廷已灭,可就不算他违背誓言了吧。
他先将江湖中人分而治之,听话的握在手里,不听话的便令他们自相残杀,等汉人们将黄金血脉俱都杀了个干净,再以手中精兵为凭,重新建立一个帖木儿王朝即可。
汝阳王此时年纪尚轻,并无子嗣,因而让他先过继姐姐家的儿子,有后嗣才好争一争更多的东西。
他这儿子样样都好,只在算计人心上终究是欠缺了些,打天下是用得着的,坐天下大约还是不足,他也只能将希望放在第三代身上了。
只是……竟然会连倚天剑连同方东白一起弄丢了,也不知道他是当真想要抓人,还是为美色所惑。
还是趁早了断了的好!
花儿开得再美,若是会扎手,不如让它早日化泥罢……
作者有话要说:原书中没有阿鲁温这个人物,但历史上他的确是察罕帖木儿的爹。
这里面所有和他有关的情节,都是我的私设。
又:下一章应该就能结束倚天屠龙世界了2333333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