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烛没说什么,他坐在台下,台上有个穿红衣的姑娘,抱着琵琶,正唱着一首小曲儿,声音婉转悠扬,带着几分愁思。
只听她唱道:
有个人人。海棠标韵,飞燕轻盈。酒晕潮红,羞娥凝绿,一笑生春。
为伊无限伤心。更说甚、巫山楚云。斗帐香消,纱窗月冷,著意温存。(注)
红色本应是极喜庆的颜色,配上哀曲,却更显凄婉。
颜烛坐在台下,杯中茶水已经凉透,他却毫无知觉,这明明是唱女子的曲儿,颜烛却抑制不住的想起茯苓。
茯苓的相貌胜过任何女子,他笑起来的时候,周遭一切都明媚起来,只一眼就再也无法挪开视线,世间种种美景,都不及他万分之一。
颜烛想起那个温柔缠绵的晚上,纱窗外满月洒进月辉点点,两人躺在榻上,相拥而眠。
往事种种,被那声声怆然的琵琶拨动,一时间全部倾泻而出,摧心蚀骨,黯然销魂。
一曲末了,台上的姑娘微微欠身,抱着琵琶退下了台。
颜烛勉强缓过神,对丁淮道:“这里管事的是谁?”
丁淮答道:“是一位名叫阿瑶的姑娘。”
颜烛点头:“我要见她。”
丁淮应了一声,对旁边倒茶的姑娘交代了一句,那姑娘就上了楼。
颜烛喝了两杯茶,还未见有人从楼上下来,刚想问一句,突然闻到一点若有似无的海棠花香。
那花香极清淡,在楼里的脂粉味中显得更加难以察觉,可这味道颜烛太熟悉了,是西府海棠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