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路啊,你说我老头子怎么就这么倒霉啊,辛苦一辈子挣得一套房子,却是个豆腐渣工程,可就是这么一个豆腐渣工程,老头子也是在里面住了小半辈子啊,如今你说我一个孤寡老人,日子怎么好过啊。”
路小磊一小口一小口地啜饮着梅子酒,这酒又酸又甜,还带着梅子特有的果香,一点也尝不出酒味来,路小磊怀疑这老头拿了梅子汁来唬他。
路小磊听了这话似乎深有感触,抱着老头道:“你看我这不是来看你来了吗,屋子里有人,怎么就孤寡了?”
这似乎提到了老头的伤心事,他更伤心了:“也就你这个臭小子还愿意给我老头子做饭,贺翔那臭小子也是,除了前两天和一个黑脸律师来了我这一趟,屁股都没坐热就走了,怎么,我这地界长刺啊?”
路小磊红着一张脸笑呵呵道:“嘿嘿,你这不长刺,长刺儿头,长得还是你这个老刺头儿!”
说完指着贺老头:“也不知道你这臭脾气你老婆当初怎么看上的你。”
贺老头也红着脸道:“放屁,老头子我从前年轻时候也是一个文武双全的帅哥,那会还是我老婆追的我,可惜她命不好,五十出头就走了,嗨,你说如今这房子没了,我老婆孩子到哪儿去找我呢?”
“你这磨磨唧唧的,多大点事,你的老婆孩子不是在那儿呢吗?”路小磊低头用手扒拉了几下碗碟里的花生米。
贺老头听了,登时回头,迷迷糊糊的:“哪儿呢?哪儿呢?”
路小磊指了指贺老头摆在客厅最当眼处的相框,那里面贺老头贺老头还有他儿子儿媳正笑得十分幸福,而躺在贺老头儿媳妇怀里的小婴儿正微微张开眼,好奇地看着镜头。
瞧那一脑袋标志性的卷发,必然是贺翔没跑了。
贺老头一看那照片,战巍巍走过去,拿起照片,极其珍视地用手抹去相框上的灰尘,苦涩的笑了笑:“你们在这儿呢……”
贺老头的目光神情而悲伤,到最后那声音越来越低,似乎是陷入了无数的回忆之中。
路小磊除了怕见女人哭,也怕看到迟暮的老人哭,特别是像贺老头这种平日里强势又倔强的老头。
他一定是悲伤到了极点才会不顾形象地在一个外人面前哭。
他有些语塞了,下意识地朝楚笑那里望过去,希望他能想出些什么办法,谁知正好对上对方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