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没有你信吗?我马上三十五了,不是十五六岁的纯情男孩。”严奚如忍不住笑了,手背碰了碰他的额头,“晚上我送你过去。”
俞访云扭开头,说了声“喔”,又模糊了表情。
严奚如手下一空,心里叹气,原来老天早知道他总有一天会挖空了心思只想和二十五六岁的纯情少年谈恋爱,才让他不通情窍到现在。
心甘情愿当了司机,答应只送到门口,到了地方严奚如却厚颜无耻地要跟着俞访云进去。祁千金已经在位置上等着了,妆容精致,明眸皓齿,被水晶灯光映衬得像颗璀璨钻石。只是气质太过浮夸,和呆板的豆蔻怎么看都不相配。
严奚如上次见她时小姑娘才四五岁,祁思棋却记得他,就是这个男的不让喊叔叔,还说自己的花裙子是雨棚。这么多年过去了,仍然记得他说“花雨棚,别跟着我”的臭屁模样。
“我自己吃我的,你们不用管我。”严奚如自然地坐到了俞访云对面。
祁司棋极其有意见:“你自己吃饭还要和我们一桌?”
严奚如脸憨皮厚:“是啊,我自己吃饭不香。”
这顿饭确实也只有他吃得香,面对面地还要给俞访云夹菜添茶,全然当女主角是空气,要不是对面那人举着刀叉瞪一眼自己,几乎还想伸手用纸巾替他擦擦嘴。
祁思棋终于忍不住:“大家都知道是为了应付长辈,你干嘛非得和我作对?!”
严奚如擒着笑,用他最温柔的语调说:“你应付你的,我管不着你,但总不能让我的宝贝师侄饿着。”
俞访云被恶心得水都咽不下去,桌下踢了一脚,师叔却面不改色。祁思棋打量一眼他,转头又看俞访云,再回去打量他,终于恍然大悟:“严奚如,你该不会是——”
“嗯?”
“——看上我了吧。”祁思棋捂住嘴巴,作惊讶状,“费尽心思破坏这场相亲就为了拆散我们,你不就是这个目的吗?”
严奚如眉毛一颤,依旧笑眯眯地:“很有可能啊,毕竟我们也算青梅竹马。你小时候,我还眼睁睁看着你尿过裤子。”他得意洋洋地起身去结账,留下祁司棋满脸青黑。
俞访云抬头晃一圈,看见严奚如斜斜靠着吧台。他肩平窄腰,腿长且直,侧面是一道线条分明的落拓剪影,人来人往的嘈杂里也独一无二,叫人看了心就怦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