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奚如转身离开,却又撞到一个人——白发扎眼,身量也远没有记忆中高大。他压抑着酸楚,嘶哑喊一声:“爸。”
严成松抬头见到是他,眼梢皱纹瞬间簇集,无半分父子异地相见的感动。
“你怎么来了?方光明他让你来的?!”
“我跟着物资队来的,马上就走。”严奚如摇头,尽量扯出一个轻松的微笑,“顺便来看一眼对象。”
对面竟然没有动愠,只睨来一眼:“又在瞎胡闹。”
还是那样,儿子做如何都会不满意。严奚如问:“爸,你不是在疾控中心吗?怎么还来前线,这里多危险。”
“不来怎么知道如今什么情况,在这里的,都清楚危险。”严成松都亲手给伤者换药。这里灰烟瘴气,他衣领鬓角也铺满尘土,双手却是干净。
严奚如难得对爸爸说一句柔软的话:“我知道您万事都得当先,但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妈妈一直在家里担心着你。”
严成松手下一顿,没有抬头:“知道了。”
严奚如在兜里摸了趟,唯一的方便面舍不得给,让出一根火腿肠给爸爸。
严成松其实感动,收下也没说什么。一贯地沉默,分别的时候,还了一盒牛肉罐头给他。
“给你那个……那个带去。其实我们前线部门,吃的喝的都充足。一大男人处对象……不要这么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