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弛章酒气未散,用沾水的一只眼睛与他对视,“谢谢你陪我,陪我那么多年……”后面的词句卡在了喉咙里,要郑长垣贴上嘴唇伸出舌头才能勾出来……一些湿润又缠绵的告白
郑长垣亲吻上他那只无知觉的眼睛:“也谢谢你。谢谢你的这么多年。”
星光都散了,要努力在黑暗里重新寻找属于自己的光亮。
——他这只丢掉的眼睛,终成为指引自己远行的星星。
俞访云刚从隔离病房里出来,接到了严奚如的电话,对面安静得奇怪。“怎么了?”
严奚如轻轻“嘘——”了一声,又静默了好久,听筒那头终于传来一声细细微微的鸣叫,隔了好远,只听清一声婉转的尾音,往高处飘去。
“听到了,鸟唱得很好听。”俞访云说。
“没你唱得好听。”严奚如轻笑,“本来想让你听听我们学校的夜莺,可惜离得太远。那就听听树叶的声音,听听刮风的声音,再听听……我的声音。”
俞访云举着手机坐到窗台边,今日天阴霾深,什么都蒙上层灰。
“你昨天问我的问题,我不知道。”
“……什么?”严奚如梦中胡话,他自己都记不清。昨日醉酒一样伏在俞访云耳边,逼问他能改变周遭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