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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大男人能将沪城的珠宝店如数家珍,阿西拿腿想,也晓得这是沪城的女人们,令方达曦训练有素的。

阿西对方达曦的偶有不敬重,都是在这种时候。他撸了一把方达曦的左耳。

阿西:“彩宝有什么稀罕的,咱们家不少。我要兄长耳朵上这颗珍珠,还是我从前给修的,我要它,也有底气,兄长别推脱。”

方达曦:“要东西就要东西,怎么还动手动脚的,坏毛病!跟我似的!不过这耳针都褪色了,改天我叫人换个新耳针就给你。”

阿西:“真给?”

方达曦:“你都好意思真要了,我哪儿还好意思不真给?”

阿西:“真给?”

方达曦:“真给。”

阿西:“这可是……”

方达曦:“执月,你还真是得多往外走走。天天在家一窝,吴嫂那唠叨病,全给你过上了。彩宝的袖扣领夹,真都不要?”

阿西:“彩宝哪有我好,相片上有我就够好的了。”

方达曦:“这不要脸的劲儿!”

瞧店里来了市长,海鸥照相馆的老板,恨不能立即蹿出门奔走相告什么叫蓬,荜,生,辉。

老板实则已认不出方市长。方达曦小时候就是被家里大人摁在这家照相馆,被迫做了许多造型的小英雄。

等方达曦和阿西拍了全家福,二人心里的滋味是老辣醋里掉了两三颗砂糖。

他们的全家福里没有四世同堂、没有父母衔饴、没有子女膝下,就他们俩头顶上梁脚踩边框,紧挨在相片里那一方拘着的天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