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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志宁:“行啊!你想要战争,那我就给你战争!”

方达曦:“成啊,只是说好了不能打国家的内战。”

单志宁:“我已说了,不只你一人爱国爱民。”

到了如今,方达曦已然尽力,只要不内耗,和平也不算梦蝶事。况且,方达曦光有自己赚的钱,单志宁光有从费幼臣那里继承的兵,他比单志宁慢一步,单志宁比他耗不起。谁能执吴钩,天上的神明也算不出来。

方达曦走后,单志宁跑步去了母亲的住处。

母亲桌上放着沪城的高桥松饼、海棠糕、南翔小笼,都是老人牙口好下手的点心。单志宁问了仆人,才晓得宋戈放下点心就回去了。

方达曦压根就没想拿他们母子怎么样!

过往与如今,令单志宁永无法真正地去憎恶方达曦。

上学时,方达曦接济过自己,如今自己将费家人拉下马,坐上平京位也是方达曦给了助力——前些年,方达曦不是盗过费幼臣大伯费晨之存在沪城鼎丰银行的保险柜么!那里头有钱银、有军火、也有几张费家人聚在一处大□□的相片。

设若不是方达曦给寄来的这些相片,单志宁的确不大容易赢得与费幼臣的和谈的机会,也就无法说谈自己孤勇刺杀费幼臣的后事与如今。

方达曦是自己的女娲与老友,可自己与方达曦有不同的道要走,自己从不肯、也从不想真正投敌,但设若暂时的投敌能给国民争取来滋长的时间,那么即便是毒药自己也要喝!

不能想了,想少了,要犯错误,想多了,能毁了自己!

单志宁顶安心地给母亲养的黑八哥喂了小黄米,这只黑八哥同母亲一样,说不了几句流利的平京话。一句“平安”教了三年,它也还是张不开嘴。

从母亲处临走前,单志宁又给母亲洗了脚。母亲早已不明人事,却还晓得方达曦带来的高桥松饼最好吃。你瞧,三屉的点心,高桥松饼还剩两块、海棠糕与南翔小笼,母亲都只咬了一口。

“都留给阿南,”单母将两屉海棠糕与南翔小笼抱在怀里,手还指着高桥松饼,“这个咬不动,阿南不要。”

单志宁都快忘了,原来,母亲只会把最好吃的,留给孩子。而平京城、天底下,多的是这样的母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