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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慈死后,沪城劈过几场跟针织的似的天雷,即便宁约翰也晓得在国内,是有弑父是要被雷劈的概念传承,他也管不着要去害怕,他只晓得恩仇赶紧报了好痛快。

阿西:“早上吃了糯米饭,顶了。想走过来瞧瞧你,你能叫我食消。”

宁约翰:“那你心里一定还是有点喜欢我的。话说你们家的饭啊……”

宁约翰“啧”了那么一口,以示方公府的饭菜在自己这处始终不值一提。

母亲死后,宁约翰是被外国教士领大的,因此他的性子要活泼且向外扩张些。一百米的道路,有九十九米他是要跳着蹚过去的。只是到了手术台上,他才肯沉定。设若不是恨极了董慈,他大略会成为外科的思邈君。

宁约翰:“阿西,阿西!我手里有光,分点给你。”

他也晓得狱警不大敢与阿西为难,自顾从兜里掏出了一只萤火包在手心里,要阿西看里头发光亮。

宁约翰:“前几天天特热,里面飞进来几只萤火虫,瞧着是不是特可爱?我想着你这几天肯定要来看我,就捉了养起来了,等着给你。”

阿西笑:“把光分给了我,你自己怎么办?”

宁约翰:“那怕什么!我就是光——你又发什么呆?”

阿西:“差不多的话,我从前也说过。”

宁约翰:“那我能猜到你是跟谁说的了。他心里头到底有什么样的志向,我看不清楚,可你干嘛要跳火坑?”

阿西:“他是火坑么?”

宁约翰:“不是么?”

阿西:“别说他不是了,就算是,又怎样?”

宁约翰:“阿西,常存抱柱信,岂有望夫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