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头是方达曦比划着毕业照上,单志宁年轻时的脸庞画的。
又过了几天,天寒地冻已成常态。保利钟响起来了,半夜三更的,听着像是冬季里的沪城在说什么心寒的梦话。
阿西的屋里生着火,他坐在窗口望外边的两排玉兰。玉兰道下,总不见方达曦往家赶模样——近些时日,方达曦几乎都留宿在桑之久的宅子里。
有泥捏的菩萨,没有泥捏的脾气。阿西脱了身上的昵外套,还把窗户全给推开了。
沪城今个的风是真大啊。方公府四周,有一队安保在巡夜,这风,险些将他们全吹跑了。
阿西裹着一身的汗再醒时,方达曦已经守在床前了,身上还是昨天出门时穿的开司米,看来是刚到家就过来守着自己了。再瞧自己,被子上还搭着方达曦的外套。
方达曦:“怎么忘了关窗?冻得跟虾似的舒坦了?小六角路做馄炖的师傅,我请家里来了,想吃东西么?我叫给做。”
“这又算什么!你到底要拿我怎么样!”阿西的心了路。
阿西是真羡慕神明啊,神明像个相士,能一眼断言一个人的利顿成败与真心假意。阿西哪里不想亲自问问方达曦,他那个想要买个房子住进去,一起好好过、一起白头偕老的人,是不是自己?还是那是自己凭空捏造出来,往方达曦的身上“栽赃”了?
可阿西又不能逼迫方达曦,十几年了,他一如既往地“贴心”。既然注定了只能蒙在鼓里听打雷,反正是弄不清,阿西只能叫自己生场病,还能叫他来多关心。
方达曦:“怎么又这么盯我?又想算计我什么?”
阿西:“兄长,被我算计的人多了,我连我自己都算计,我又什么时候算计过你呢?我不会算计你。这个‘不会’,不是我不想去算计你,而是我没那个算计你的本领。在你身上,我有许多的‘白费’和‘没主意’。可我明明没比你笨多少。”
方达曦:“这倒是好话,没你精明,我能做你哥?怎么了就惹你说这些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