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江澜端起杯子,喝口水润了润喉,继续说:“很巧的是,她也在这座城市,认识三四年,我们私下约见过几次,我才得知她家境很不好。四岁没了父母,抚养长大的奶奶重病在床,还剩下的亲人,她大伯一直欠债,大伯母离婚和他们断绝来往。所有重担都在她身上,如果不是写文有稿费,她估计连房租都付不起了。

我想过帮她,她态度很坚决,说不需要别人的可怜。”

韦江澜苦笑说:“或许是经济重担实在压得没办法了,又或许这么多年一起写作,我已经出书、签约影视游戏,她却还一直不温不火不出名。她知道我没多少朋友,也不常用现代方式和别人联络,于是……把我约出来,问我新书的情况。怪我没防备,把大纲人设都告诉了她,才有了后来的事情。”

秋佐死死咬着唇,理不乱的思绪让她头次有了生不得死不能的感觉。

好友背叛,十年名誉也一扫而空,那么澜江呢,她是怎么走过来的?

“小佐,这世界上的很多东西,扯上钱就不干净了。我新书的创意让她挣了上百万,盆满钵满的诱惑,只有少数人抵得住。你碰见我的那晚,我不是失恋,是因为输了官司。”

秋佐颤着音问:“为什么输?她抄袭就没有留下什么证据吗?”

韦江澜摇摇头:“没有。一审输了,我姐想通过她的大伯母来找证据,不吃甜甜圈一直做事谨慎,早已经和身边所有人打过招呼,反而我姐姐找她大伯母时说的话被录下来。小佐,这场官司,我恐怕也赢不了了。”

秋佐慌张地看韦江澜,怕她痛苦难过,可那双眸子却出奇地清澈,只有一江柔情春水,里面都是自己,都是自己……

怪不得宋珂阳曾经说,她这个邻居是神,根本不在乎俗物。

韦江澜好笑地伸出手,两指轻按在姑娘脸颊上,把她的下唇瓣从皓齿下解救出来:“别咬,听话。说这些不是想让你哭,或因为我难过,只是想第一个解释给你听。我也是个会犯错误的凡人,澜江,可能她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

秋佐眼里似乎有水光,拼命地摇头。

才不是呢。

“那就是觉得很好?”

韦江澜半玩笑半认真问。

秋佐的眼神有了些许闪躲。

“小佐,你不愿意,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