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陈冉猛地抽一口烟,她不会有事。
他也不可能让她有事。
即便她被他束缚在身边过的不高兴,她也不能有事。
孟宋要走忽然想起什么,说:薛菱最近气色不错啊,你把她养胖了,看来你们俩相处的可以啊。
陈冉皱了下眉,还真没发现薛菱胖了的事。
不过她本来就瘦,胖一点没什么关系。
胖一点抱起来软乎乎的,舒服。
薛菱又在孟宋这住了几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阴影,她一直觉得头疼,干脆躺着,不想动。
孟宋几次过来查房让她多起来走走,有助于身体恢复,别躺着,继续躺着不止头疼,身体肌肉都疼。
薛菱充耳不听,他说他的,她躺她的。
要不是因为陈冉,孟宋早就不理她了。
等孟宋走后,薛菱才下病床走走,她也走不远,就在楼下附近晒晒太阳。
住院的病人挺多的,薛菱百般无聊到处逛,她迷路了,最后出现在了医院的门诊楼,她想找医生护士问路。走到一处拐弯,忽然瞥到远处有道熟悉的身影。
是程竟。
薛菱看到他的瞬间立刻躲到死角,躲在他看不见的地方。
她心跳骤停,呼吸紊乱。
她看到程竟手里拿了一张单子,好像生病了。
薛菱警惕探出头,程竟并没有注意到这边,他在取药窗口取药,取完药他就离开了。
生病了吗?
她脑子一个劲在想这件事。
他是不是生病了?
感冒还是发烧?还是什么?
她觉得自己真的快魔怔了,和他分开这么长一段时间,他的一言一行还是可以轻易牵动她的心,她是忍不住去想他的一切,关心他是不是生病了,严不严重,就连普通的感冒发烧,她都记挂。
等程竟离开了,薛菱走到他刚才取药的窗口问医生,他取的都是什么药,明知道医生不会回答。她还是这样问了。
医生没有告诉她。
薛菱回到病房,换上衣服,迫不及待出院,她甚至连出院手续都没办就走了。
还好手机都在,她又去上网找那间装修公司的名字,又去了网上显示的地址,她到了地点问了附近商铺的老板,才知道这家装修公司搬走了,搬去隔壁街了。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看到了那家公司的logo。
里面有人在办公,她在门口徘徊没有进去,她要怎么开口问,明明是她赶走了程竟,现在回过头来找他,不是自打脸吗?
即便如此,她还是走了进去,问前台,他们公司有没有一个叫程竟的人。
前台说有啊。又问她有什么事?
她说:他现在在吗?
他不在公司坐班,你是业主吗?还是?
薛菱忽然想起什么,说:我有房子交给你们装修的,在市中心。她说了一个地址,又说出那栋房业主的名字,前台核对了资料,相信她是业主了,于是按照她的要求,给了她有关程竟的联系方式。
他也换了手机号码。
准确说,这是他工作的号码,她看到号码,才想起来她记得他之前的手机号,只是她说再也不联系,所以他没再来找过她。
能够让薛菱疯狂陷入魔怔的也就只有程竟了。
她还是拨打了程竟的新手机号码,接通那一刻,她还没说话,安静了几秒钟,程竟试探性问了句:是你吗?
他认出她了。
还是认出她了。
薛菱现在挂电话也来不及了。都迈出这一步,很难回头,她觉得自己出尔反尔,毫无立场,她想,大概也就只对程竟这样了。
她问他:是我。
她声音没什么起伏,又带着点儿凉意。
程竟缓缓笑了,薛菱。
薛菱不懂他喊她名字是为什么,她说:我只是??纵有千万般言语,脱口而出变成了,我只是想见你。
前几夜,她在陈冉车上那次,她以为会出车祸,最坏的猜测是她会和陈冉死在一起,在感觉到死亡来临那刻,她很后悔和陈冉在一起,就算是死也只想和程竟待在一块。
她才心甘,不然,死都无法合眼。
程竟喉结滚动好几下,以为自己幻听了,迟迟不敢给回应,沉默着。
你听不到吗?
程竟,我说我想见你,你在哪?你在哪里?
我??
你不想见我吗?她问,声音一度哽咽。
程竟语气微紧,给了反应。
薛菱,我去找你。
薛菱定了一家酒店,就在市中心,她先到的,站在宽敞的落地窗,可以看到市中心宏高的建筑物,就仿佛一幕光怪陆离的城市般的森林,看似平静的表面,里面藏着无数的险恶。
等程竟过来的途中,她洗了个澡,穿上浴袍,从桌子上拆了一盒烟,她点了一根,就抽了起来。
以往的等待都是煎熬不耐烦的,今天的等待她却很有耐心,期待着,甚至忍不住想象他来之后的情况。
她知道约他出来要做什么,做她想做的,她认为,程竟也想。
门铃声响起,她从回过神,立刻去开门。
程竟站在门口,身上穿着在医院穿的那套衣服,天气热,他来得急,额头还有汗。
他看到薛菱穿着浴袍,喉结一紧,抿着唇。
薛菱看出他局促不知下一步,她主动说:程竟,进来。
程竟走了进来,视线不知道往哪里放。
去洗澡,水我放好了。
薛菱就像是妖精,他熟悉的妖精,一步步蛊惑他。
薛菱以为他们俩想法是一致的,可程竟站在那不动,凝望着她。
薛菱一愣,问:你怎么了?
程竟望着她,说:薛菱,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薛菱环抱着胸,坐在沙发上,姿势撩人,她发尾湿的,随意披在肩上,整个人湿润充满冷艳的美感。
你还不懂我找你什么事吗?
程竟像个木头一样杵在那。
薛菱说:我找你来,是想你,你不想吗?
他依旧没吭声。
程竟说:薛菱,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你好啰嗦!要是不想,刚才就不要答应我!
薛菱故意轻佻笑着,她明艳张扬,故意挑衅。
我来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说想见我吗?怎么,我找你,你又不要了?
程竟忽地严肃看着她:你不要这样!
我怎么样,你告诉我,我该怎么样?
你说不想见我,我??
那你还不是来了,程竟,你真费劲,你太费劲了,其他话别说了,你要是不行,你可以走,我找其他男人也一样。
不可以,你不可以。程竟说话困难,眉头深深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