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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越没有搭话,靳以良就接着说,他的声音很轻很缓,像是话里的人只是一个与他毫无关系的陌生人,“前两天又送去抢救了,我去晚了一步,到了医院就看见那个杂种握着他的手,跪在床边哭得像死了亲妈一样。”

那人不用明说荣越也清楚,靳弘光思想老旧,认为自己所有的家业产业只能留给alha,可原配在生下靳以良后就与世长辞,关芷荷更是没有给他留下一儿半女。靳弘光生怕子息凋零,年轻的时候没少在外面沾花惹草,所以靳以良口中的杂种,就是那个被靳弘光一直藏在外头的私生子了。

“他跪在病床前哭啊,哭啊,一口一个爸爸叫得连我都感动了,关芷荷在一边躲着,一句话都不敢说。”

一根烟燃到了头,靳以良摁灭烟头,招手使唤荣越,“一想这些事就想喝酒,去酒柜里随便拿两瓶过来,你陪我喝一会儿。”

荣越知道他酒量好,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喝两杯,靳家的事他多少有所听闻,自从靳弘光退下来后,靳氏大大小小的事务都落在靳以良一个人肩上。靳氏初期的成立还得多亏了靳以良的生母,靠着娘家的人脉为靳弘光的公司打下基础,所以靳以良把靳氏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绝不允许别人觊觎,尤其是靳弘光的私生子。

荣越为他倒上一杯酒,“其实我一直都不明白你在担心些什么,就算那个人也是靳叔叔的血脉,可你到底是他明面上唯一的继承人,靳氏无论如何都到不了他的手里。”

靳以良的指尖松松勾着酒杯,闻言歪着脑袋笑了,“可是现在多了一个小杂种啊……”

荣越倒酒的动作一顿,抬头拧眉问道,“什么意思?”

靳以良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像只猫似的窝在沙发里,他手长腿长,站起来几乎要和荣越一样高,可这样慵懒地蜷在一起的时候,又无端地显出几分娇弱来。

“要不怎么说渣男一脉相传呢,那个狗东西的大女儿才满了周岁,紧接着又添了个小儿子,他的oga两年内剖了两次,差点在手术台上没了命。”

靳以良饮尽杯子里的酒,悠悠笑道,“那可是我爸的长孙呢。那天他以为我爸快不行了,大冬天抱着还没满月的孩子就跑来医院,非要摇醒我爸让他看一眼,你说可惜不可惜,老爷子没死成,这靳氏……还是被我靳以良牢牢抓在手里。”

荣越有些不理解地摇摇头,“那你也结婚不就好了,你都要奔三十了兄弟,还打算玩几年啊?”

靳以良又是一声嗤笑,“我才不结婚,有你这么一个例子摆在面前,哪个胆子大的还敢结婚?”

现在也就靳以良敢在他面前说这事,荣越深呼吸好几次才抑制住自己把酒瓶子砸在他脑袋上的冲动,他硬挤出来一个堪称和蔼的笑,伸手点点靳以良的脖子,“不结婚还玩那么花?不怕哪天有人抱着孩子上门让你负责?”

靳以良不解其意,转过头看见落地窗上自己的倒影时,才知道荣越说的是自己脖颈上无意中露出来了一枚吻痕。

昨晚乔郁的动作虽然温柔,可这家伙是属狗的,最喜欢在他身上又啃又咬,这个吻痕的位置不高不下,想挡也挡不住。但还好荣越不是外人,他们都知道对方是什么德行,让他看就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