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层、第二层、第三层……最后一层。
燕南歌感应着那越来越接近的灼热, 弯下腰伏在了卫清身上。
此时身后的天雷是唯一的光线来源, 他的影子被投射在卫清的身上,让他染血的面容大半隐没在黑暗中,唯一还被照亮着的半边侧脸上狭长的眼尾微微挑起, 长长的睫毛安静地垂着,神色间看不见痛苦。
那样神秘又美好。
燕南歌有那么一瞬间下意识勾起了唇角, 但紧接而来却是难言的酸涩。
天雷落到了他的背上,在一开始的距离疼痛后紧随而来的只有麻木。他一动不动地挡在卫清身前,周围的焦土被再次融化,渐渐没过了他的掌心。
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只有一瞬间, 天地再次暗了下来。
燕南歌喘着气, 勉强摸出所剩不多的灵药, 开始恢复自己背后严重的伤势。
天劫的残余力量还在他的身体中流窜, 不断破坏着他的经络与骨肉。灵药的修复力正与它抗争着,两者拉锯战中产生的痒痛不断袭来。
燕南歌的额角因为痛苦而绷起了青筋,但他看下身下那人的目光却依旧柔和。他低低笑了起来, 呢喃道:“阿清……看到了吗,我们成功了。”
“你终于自由了。”
“我想看见你哭, 看见你笑……以后不要再忍着了, 好不好?”
“我们还可以在一起很久很久,还有很多很多的地方可以去……那棵将根铺满整个世界的树还记得吗?我们到上界后可以一起去找它……它应该和玉竹一样是植物化形的妖修吧……”
“四年了, 可以醒来了……”
燕南歌咳出一口鲜血,一边笑一边把唇边的血渍擦去,而后在卫清的唇角落下一个吻。他用鼻尖亲昵地蹭了蹭卫清的脸颊,低语:“靠我一个人的力量恐怕撑不过第四道天劫了,不过不要怕……我不会让你的努力白费的。”
他勉强支撑起残破的身体,转头看向高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