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渡侧眸看她,轻轻转着手中的玻璃杯,淡淡道:“我不介意让别人觉得是我传染给你的。”
“……”
谈溪扭头喝了一大口酒。
酸酸甜甜,清清爽爽,洗刷掉她耳尖的微热。
谈溪酒量本就十分一般,但偶尔会遇上瘾很大的时候,比如现在。
在她让酒保又给自己上了两杯推荐的威士忌,然后扭头跟闻渡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大多都是围绕闻远江和铭远地产。
谈溪努力将自己从酒中抽离出来,保持清醒状态。
“所以你已经见过死者的母亲了?”
“嗯。”
“她怎么样?”
“回到北城农村了,眼睛快要哭瞎,本身就有风湿病,因为看病困难,现在站起来都困难,家里的田空闲着,丈夫去世,媳妇早都改嫁,留下一个七岁的小姑娘,已经倒了该上学的年纪了,但是还没读过书。”
谈溪捏紧了手中的酒杯。
然后又听闻渡说起他从私人账户补偿的事情,忍不住提醒道:“补偿虽然是需要,但你知道对于她们来说最重要的不是这个。”
闻渡点头,“嗯,这个我心里有数,她们想要真相。”
谈溪点点头,盯着酒杯中的冰块,见它反射着头顶昏黄的光线。
室内温度颇低,冰块不易融化,但谈溪长久地盯着,还是可以感受到它在一点点变小,不明显,但在无人肯多看一眼的角落中,慢慢变化着。
谈溪从来不觉得处于一个对抗的姿态是可笑或是无力的事情,例如蜉蝣撼树。
唯一可怕的只有麻木到失去蜉蝣撼树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