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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阳公主思忖片刻,应道:“此事有司法参军事管,本州的参军事名为王禄,是王氏的旁支。”

谢扶疏眼睛一亮道:“这就巧了!先前与裴以航争名额的,应该就是王伦之吧?此人抢了名额不够,竟还想害了人命。”看裴以航的伤情,说是私下斗殴她决然不信。一看就是被众人殴打方有如此损伤。她又道,“我让人在怀和堂那边看着,不让任何人带走裴以航了。”

昭阳公主点了点头道:“如此正好。”

五日后。

怀和堂那边令人来报信,说是裴以航伤势好转,现在清醒了,想要见一见她们。

谢扶疏思忖一阵,便推着昭阳公主出门了。雪园离怀和堂并不远,很快便能走到。街上的行人不算多,他们脚步匆匆,瞧见了谢扶疏二人时,不由频频回首,似是好奇,也有面上怀满同情的。谢扶疏其实不太喜欢这种“慈悲”的目光,倒是昭阳公主镇定自如,丝毫不受旁人的影响。

裴以航清醒过来了,但是还在榻上躺着。他家中的长嫂和小厮除了头日在门口哀嚎外,便没有再度过来探望。裴以航自怀和堂大夫口中得知这事,整个人消沉了很多。

“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裴以航强撑着坐起身,双腿仍旧不便行动。他望了谢扶疏二人一眼后,随即挪开了视线。

谢扶疏轻轻地“嗯”了一声。

裴以航也是个聪明人,知晓自己能够安稳地在医馆度过几日,得亏医馆主人的了不得。他也是打听过时事的,很快就能想到两位的身份。但是直到人到了跟前,他仍旧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开这个口。

昭阳公主开口问道:“听说裴公子原是州学举荐的名额?”

裴以航神情黯然,他低声道:“不是。”他也知道自家的小厮上刺史府走了一趟,可是又能如何呢?这条路走不通,就往另外一条路走罢了。可偏偏王伦之他们欺人太甚。

昭阳公主见状没有深究,而是转换了话题,问道:“裴公子为何受伤?”

裴以航闷声道:“与人斗殴。”这事情如果告官了,想来也是自己吃亏,他有些心灰意冷。

谢扶疏跟着问道:“原因呢?”顿了顿,她又道,“裴公子只管开口,此事定然会还你一个公道。”她语气淡淡的,偏有股令人心安的力量。裴以航豁然抬首,眸中迸发出一抹希望的光芒,但是转瞬间又如流星之芒,一下子就暗淡了下去。谢扶疏见状,也不逼迫,她淡声道:“裴公子若是信得过我们,便可直言。若是不愿也罢,可在此好好歇息着。”

裴以航面色微红,心头涌上了一股羞愧。话到了唇边,他又咽了下去。转了个话题道:“此间资费——”

“不必忧心。行医者救人乃本分,不求那些身外之物。”谢扶疏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