亘城一破,曙国被北蛮长驱直入,国亡。
吴子愉跪坐在案前想着,若是自己现在出去吩咐保护粮草,或许就没有后面的事情发生,大军或许还可以坚守。但是他没有动。
听说雪山谷另一侧的妖兽擅长取人记忆做梦境,原来他不知不觉早已踏入了圈套里。这亘城的战乱,是取自自己的记忆,也就是说,自己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那个结局,何苦呢?
他该如何出这梦境?难道是按照历史,自己再死一次?一刹那间,凡音死前的景象从吴子愉脑海里翻涌而出,刺得吴子愉双眼通红。
他听见那北蛮军头子说:“凡音大师不在我军面前弹琴,怕是觉得屈辱。那本将就让你尝尝更屈辱的一面!来啊!把凡音绑了,送到王帐床榻上!”
他看见凡音被扇了一巴掌的脸颊高高肿起,嘴角鲜血直流,趴在地上急促地喘着粗气,眼里是一片死寂。
他听见凡音大笑:“路已绝!吾这一身,不愧天地父母,唯愧于知己。”凡音身为一代古琴大家,自有傲骨。他骤起拔刀抹脖,血溅三尺。
“吴景子愉!何惜我!死得其所!”
他感觉到自己眼前被一团血色糊住,奋力挣扎,拔刀向前。跌到,再起。身上是我的血吗?还是那些蛮子的血?好热。
刀落,吴子愉隔着血色看见了南蛮头子不可置信又带着赞赏的神色。接着他被一巴掌推出几十米远,而后万箭攒心。意识彻底泯灭之前,他看到南蛮头子捂着一只胳膊转身离去……
我能再忍一次吗?我还能再忍一次那样的屈辱吗?!双手握拳关节泛白,吴子愉不断地逼问自己。
不,我可以接受我死,但是我不能接受凡音那样屈辱地死去!
吴子愉噌地站起来,拉开门,想要去将军的房间。却见门前的小径上,胡孬身边的副将刘涩满面喜气而来:“吴子愉!”
“刘副将,我正好有事……”
刘涩打断了吴子愉的话:“我军擒住了北蛮的王子!”
吴子愉闻言一愣,前生时怎么没有这事发生过?那是不是说明这一次与之前不一样了?
“王子?哪一位?”他的眉梢也带上喜色。擒住王子,我军大有谈判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