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寒的语气冷淡得颇有些薄情寡义,似乎只是在谈论两个和他毫无关联的陌生人。
那一整支研发团队早已被人遗忘,就这样在多年后真相大白,却没有人能让罪魁祸首为他们的死付出代价。
可陆为明白,这才是让薛寒最无法接受和放下的部分。
他望着年轻人愈发成熟坚韧的面容,忽然不合时宜地想起他第一次见到薛寒时的情形——那时他眉眼间的少年气还很强烈,微微一笑时却又有些雌雄莫辨,浑身上下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令人惊艳的清俊隽美。
可短短几个月时间,他仿佛一下子长成了一个男人,五官线条冷峻,气质凛冽,即使神情懒散缱绻时也透着一抹刀锋的危险和锐利,那是无法比拟的惊心动魄。
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让他着迷。
陆为目光黯了黯,薛寒说的没错,自己确实不适合来审讯他。
“你的父母有和你透露过关于壁画的含义吗?”
薛寒身上还穿着那已然没一处干净的雨披,里面的衣服也不可避免的染上了五颜六色的喷漆,连同他的眼神一起斑驳起来。
“没有。”他漫不经心地答道,“我猜测邹国翔是了解的,魏冉应该也知道的,你们或许可以问问她。”
陆为思量了一番,面无表情地问道:“薛彬呢?”
薛寒意味不明地掀开眼帘撩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审讯室内昏暗的顶灯似乎闪了两闪,陆为线条分明的侧脸沉着而冷静,眼眸隐没在鸦羽一般的睫毛阴影处。
陆为沉默着站起身来,路过薛寒时动作隐晦地用笔记本轻轻一敲他柔软的发顶,离开了审讯室。
留下薛寒没骨头似地瘫在椅子里,望着顶灯发呆。
审讯室的门打开又关上,张舜正靠在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