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师爷又将头转向了一众官兵,那些官兵个个吓得冷汗直流,先前血脉喷张的热气此刻尽数化作汗水流出。救治那军官的几人中有一人也是发了狠,生怕被连累,咬牙从旁边姑娘头上拔了一支发簪,狠狠朝着军官人中刺去。
那军官其实不曾昏迷,只是想着混过此事,不料手下人心狠手辣,一簪子刺中人中,便是真昏过去也要疼醒过来,当即大喊一声,坐了起来,看那师爷面沉似水,连忙膝行几步,跪倒在师爷面前,口称大人。
师爷也不看他,仰着头问道:“你等说此处藏有飞贼,可找到了什么?”
那军官头上冷汗直流,哆哆嗦嗦回道:“回禀……回禀大人,不……不曾找到什么……不曾找到什么……”
师爷道:“如此,尔等便散了罢!朝廷发晌给你们,不是要你们骚扰良民百姓的!”说罢,自顾走到桌边,请了清平夫人坐下,两人端起茶杯,相视一眼,共同一饮而尽。
那军官吓得魂飞魄散,只觉得胯下一热一凉,热是尿液湿透了裤袜,凉是冬风吹冷了裤腿,当下不敢多说,领着一众官兵灰溜溜地走了。
片刻之后,楼上一名男子衣裳不整,窃窃走下,与那师爷同乘一顶轿子走了。
大堂中顿时响起一阵笑声。
却说那陈风崇一早听闻了这般闹剧,也是觉得后怕,虽然清平夫人已经说明官兵不是来此找他,但是真被找到只怕也是百口莫辩。他与清平夫人商议半天,两人一致认为弥勒教显然与官府中人有了勾结,如今报官肯定是行不通了,只得先行作罢,再做打算。
陈风崇又担心清平坊已经暴露,弥勒教会上门生事,清平夫人只是笑笑,令他安心修养,言之凿凿道今日之后清平坊定有杭州郡守护佑,莫说那些见不得人的邪教小丑,就是城中官绅只怕也不再有人敢来闹事。
陈风崇听得奇怪,细细问了事情始末,当下抚掌大笑,说道:“妙极妙极!果然天有飞来祸,人无难渡劫!如此因缘际会,却是始料未及!教那位妹子今夜来我这里,我要与那位共享这人间乐事!”
清平夫人闻言冷笑,也不说话,只是盯着陈风崇。陈风崇心念一转,方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当即后悔难当,恨不得将舌头嚼碎吃下。
清平夫人看着陈风崇惊恐面貌,突然噗嗤一笑,说道:“瞧你那个样子!今日救你的却是两人,一个嘛,自然是那位舍生取义的姐妹,替你与那敌人鏖战了数百回合;这另一个嘛,却是我家秀英兄弟,是他跑了半个城,请来了府里的师爷解围。听说那位失了宝物,心中郁闷,一腔怒火都发在了我那妹子身上,只怕她是服侍不了你了,不过我那秀英兄弟清俊可人,却是个雏儿,不如便便宜了你罢。哈哈哈……”
陈风崇听得此话,一张脸绿的像那翡翠一般,又想起了某些恐怖的情景,不由浑身一阵恶寒。
清平夫人逗弄了陈风崇一番,心情实在愉悦,起身便向外走,要叫着几个姑娘一起上街选些胭脂水粉。原本她与陈风崇商定,过几日便要起身前往苏州,一些用管了的应用之物还得提前准备才是;在着上门看望师父师娘,礼数上断断不能差了,再加上小师弟的寿辰贺礼,今日要买的东西可是不少。
清平夫人一路走着,一路唱到:“丽宇芳林对高阁,新装艳质本倾城;映户凝娇乍不进,出帷含态笑相迎。妖姬脸似花含露,玉树流光照后庭;花开花落不长久,落红满地归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