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次三次的会剿为何失败,无非是官军和贼人互相勾结,那徐州富庶了,定然是有不少银子,武将们什么样子大家难道还不清楚?只要银子送过去,莫说是胜败,就连祖宗都能卖了,更不要说这徐州已经富庶,他们必然贪图安宁富贵,哪比得上那些饿肚子的穷汉不要命?
只要朝廷认真起来,只要动用足够多的人马,那么徐州必败,去年徐州地方上报灾的文书很多人都是看过,也有些私下里的通信可以做见证,甚至还有当时经过的人,都能证明徐州那边黄河决口,受灾严重。
这可是黄河决口泛滥,那一次不是汪洋千里,死伤无数,那些路过的人说,睢宁县已经全被淹没,邳州遭灾严重,连旁边的州县都这么残破,难道首当其冲的徐州会有什么好?只怕那些打败官军的乱贼,大多是这些遭灾的饥民流民,为了一口饭去拼命,且不说那地方上的残破,如今已经是三月多了,正是青黄不接的难熬日子,那些被饿急眼的流贼反贼该被饿死了吧?
还以为招安能有粮食吃,还以为可以和朝廷提条件,当初你们不趁势进兵,现在后悔也晚了,朝廷只要派出大军,必然一鼓而下,大胜而归,到时候再在天子面前,在百官面前,在天下人面前,证明东林当政才是国家根本之道!
“……若不去看,若不去碰,谁能相信徐州那边的局面,谁能在乎徐州的实力,换谁谁也不信……”
“……说一次说两次,说得多了,无论真假,自己都信了……”
第1236章 极端和更极端
在京师也有这样的声音发出,不过这些声音只在暗处,带着愤恨和绝望发出,没有人能听到,也没有人想听到,明面上大家都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东林清流,绝不对逆贼低头,一定要还大明朗朗乾坤。
有人以为江南地方上与徐州打交道不少,定然会有所劝阻,可出乎众人意料的是,南京、常州、苏州、松江各处,都是鼎力支持,一封封急信快马送到京师,无不是要求尽快出兵。
“……南直受贼祸久矣……”某信里的一句话在朝议的时候反复拿出来讲,说这句话的时候,大家都要似真似假的抹抹眼角,以示悲愤。
传说南直隶江南几大豪门已经带着银子来到京师,到处拜访馈赠,全力推动对徐州的会剿,细究这些豪门的背景,都是在棉布上赚了大利的人家,而且在外销南货和海贸上牵扯极深,有这一层关系在,言官清流们的气势更是如火如荼。
清流正人,东林党众,一边倡议会剿徐州,一边紧张的提防着阉党的反击,毕竟魏忠贤一系主导了历次对徐州的围攻,虽说没有胜过,可最起码了解徐州贼众,比自家这边闭门造车要好太多,自家在这边夸夸其谈,如果被阉党抓住什么错漏,那可就有麻烦了,但出乎意料的是,阉党很低调,似乎清流们针对徐州让他们松了口气,不过东林上下都在互相提醒,万不能忽视了阉党,等这次大胜而归,就要为国除害。
只是当初会剿徐州动用了近六万官军,然后只剩下了不到两成,即便这里面有贪墨军饷的空额在,这实打实的损失也是不少,这次要会剿徐州,无论如何也要拿出更多的兵力才有把握,可兵在哪里?魏忠贤当时调动山西和陕西的边军前来,就已经被认为是丧心病狂,那几万边军过境,恐怕就和闹蝗灾一般,蝗虫吃粮食,边军是要吃人的,地方上肯定会残破不堪,这也是召还魏忠贤的朝议中,很多抽身事外的山西、陕西和河南官员与东林党人同进退的原因。
可内陆的军镇兵马已经信不过了,保定镇大败亏输,登莱镇全军覆没,新立的大名镇全盘崩溃,南直江北的狼山镇残余三成,可见内陆兵马实在不堪战,想来想去,能利用只有边军,难道要像阉党一样调动陕西和山西的大军吗?那岂不是重蹈覆辙……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兵部、户部的郎官们很快就拿出了法子,以宣府官军为主,抽调一万五千,以蓟镇兵马为辅,抽调八千,京营两万,保定镇、真定镇以及山东参与兵马合计两万,山西镇边军五千,河南新练兵马一万,合计八万官军,号称十万,南下徐州剿贼,到时命湖广、江西兵马入援南直,南军合计三万余,号称五万,南北两路合击徐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