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条诏书

顾及先帝遗命、朝野议论,病恹恹的钟郡王建议暂缓两年再行商榷,孚郡王立场鲜明,认为不能落了载垣一党的口舌:处置辅政八臣是因为他们不遵先帝遗诏,对皇太后不敬;现在如果把两宫皇太后摆的一边高,那不是明目张胆的违背先帝遗命吗?自打耳光的事儿指定不能干!

四位外臣都是打酱油的:不管上不上徽号,圣母皇太后的地位不会发生实质性改变——除非她有和母后皇太后一争高下的心思!

最积极的却是资历最浅的孚郡王,他直接反驳亲哥:家有千口主事一人,何况关乎一国社稷?既然上不上徽号都不影响西太后的实际地位,为什么要多此一举落人口舌呢?难道上了徽号,西太后就可以籍此越过东宫,不上徽号,皇帝臣民就不把西太后当皇太后礼遇么?

有分量的含糊其辞,资历不够的据理力争,包括钮祜禄氏在内,众人都觉意外:孚郡王这是怎么了?

醇郡王跟孚郡王是一母所出,到了这会儿决计不敢争执过界——免得大姨姐没讨好,再让亲弟弟得罪了西太后母子,那可就太得不偿失了!

一直没搭话的钮祜禄氏缓缓开口:“圣母皇太后对我一向礼貌,也不见得会因为多个徽号便改换性情!”

奕訢正要附和,奕譓抢先说道:“太后明鉴,两宫新近垂帘,若心急上徽事宜,知道的说母后皇太后与圣母皇太后姐妹情深,不知道的必然以为圣母皇太后是为了徽号之事心生不满,这才教六哥出力,不顾先帝遗命,坐罪辅政八人——”

钟郡王猛咳两声:“不如等圣母皇太后三旬千秋——”

“说说吧,你是怎么想的!”醇郡王心中有账,他们一母同胞弟兄三人,自己算是最为平庸的一个,八弟奕诒是豪气冲天的病侠王,九弟奕譓是内藏丘壑的智多星,他们可不会无缘无故的开罪圣母皇太后。

奕譓唇角微斜:“七哥,我只问你一条,西边是如何从皇贵太妃变成的皇太后?”

奕譞答道:“表面是皇上尊奉其亲,实质为母后皇太后一锤定音。”

奕譓又问:“定立太后名分与加上徽号孰重孰轻?”

奕譞老实作答:“立太后名分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