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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焉……”

桥游思浅浅一笑,两汪镜湖顿时泛起涟漪,柔声道:“晴焉之眼,擅捕于神,见乎于形,心若澄镜则明,故而,晴焉可与我学画。”

“真的么?”晴焉愣愣的问。

桥游思未答,捧着小手炉俏俏迈步。巧思从晴焉身侧经过,皱了皱眉,轻声啧道:“桥小娘子怎会有你这样一个蠢婢呢?”

“巧思!!”晴焉气得不行。

“怎了?”巧思顿住身子,慢慢回身,歪着脑袋问。

“哼,我不与你辩!”巧思便是晴焉的克星,晴焉自知斗不过她,好生无奈,拽着裙摆,飞一般的绕过巧思,追小娘子去了。

“晴焉,等等我……”巧思心想:“这个晴焉虽然蠢,可是挺有趣的。”娇声唤着晴焉,提着裙角,追了上去。

待她们三人一走,树后转出了刘浓。

他来时,正好听见二婢问桥游思,遂也想听听桥游思作何以解,故而匿身于树后。听得桥游思三言两语便将这难题解了,心中不由得暗生佩服,此题看似简单,实则不然,若非那等心洁而明透之人,断难做到两全。

桥游思,怎生一个桥游思?莫非,你的眼睛便不沾烟尘乎?

眼乃心之窗,为何时尔窥之?

思及此地,刘浓摇了摇头,每次面对桥游思,他都感觉到对面端坐的是一面镜子,那镜子倒映着他自己,镜中之人时尔陌生,渐或熟悉,让人极不自在。而这面镜子也不知有意,亦或无心,总喜欢将眼光投于四处,捕人心神。

“非也,应是我心有暇……”洒然一笑,抬着右手看了看手掌边缘,剑眉微皱,瞅了瞅那缕雪魂消失的地方,撩起袍摆,竟寻着林中的足迹,追了下去。

“小娘子,小娘子快来看……”

晴焉蹲在树下,以一根雪枝刨着甚,不多时便刨出了个小坑。巧思蹲在她的身侧,催促她刨快些。桥游思捧着手炉走过来,雪洞越挖越深,一只小兔子的头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