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浓暗叹,委实不愿与她多作纠缠,索性不再顾忌,正色道:“袁小娘子之心,刘浓知而非知,刘浓尚有要事不便久滞,这便告辞!”说话间,见其仍不接帕,而远远的对面恰好有人行来,不便再与她单独居于一处,只得顺手揣入袖中,侧身避过,徐步疾走。
“哼!”
袁女抱猫目送,樱唇渐嘟作一点,微一跺脚,转身,粉丝履踩得飞快。不多时便行至袁女皇室中,将怀中猫儿往案上一扔,大白猫猛然受惊,倏地躬起身子,毛发竖立,“喵”得一声,窜得不知所踪。袁女大声道:“阿姐,我定要嫁他!”
袁女皇自书中抬起头来,眨了两下眼睛,回了一个字:“难!”
“难也要嫁!”
“女正……”
……
行至水廊口,谢尚大步踏来。衣衫半敞,两袖挥得快疾,面色微呈坨红,双眼聚精仿若成束。辩其样子。是在行散!
遥遥一揖。
谢尚微微一笑,翻着袖浪踏得更快。
妖冶的谢尚五味俱全,擅舞、擅谈、通音、工书、敷粉服散,但凡名士所喜,其人皆精。日后。其年方三十几许便官拜镇西中郎将,督杨州、豫州,假节诸军事,史称:镇西妖冶。五十而逝,拜卫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谥号:简。
刘浓稍稍侧身,微眯着眼,目逐其离去,阵阵浓烈香味犹自缠绕鼻间不散,伸手将那渗人的药香挥了挥。缓缓摇了摇头,转身踏出水庄。
主仆三人出庄,来福取回重剑,“锵”的一声抽出,仔细瞅了瞅,深怕别人将他的宝剑调包置换。将将行至客院门口,身后传来一声唤。
“瞻箦!”
落日,斜洒林梢,将林中小道漫得灿金辉眼,袁耽与谢奕两人负手并肩而行。手中牵着各自的战马。一作朱红、一作乌黑,两个郎君则身着乌衣劲装。
袁耽笑道:“瞻箦,走马去!雨后日晴,若是纵马飞驰定可拢得两袖清风。城南八里有峰。可揽大越水秀,你我趁时前往纵目舒神,以观落日,岂不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