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借!滚!”烊林没好气。
“我答应你上次提的那件事。”
“哟,舍得啦?”烊林笑道,“等着!”
天蒙蒙亮,家庭医生才离开胡家,那时何惜的体温已经开始恢复正常,正安静躺在床上沉睡。
胡礼一夜没睡,新长的青黑小胡渣来不及剃,显得有些狼狈,他蹲在床头,借着初升的日光看何惜的脸,脑海中把关于何惜的所有记忆都回想了一遍。
他记得自己小时候也发过一次高烧,何家忙了一整晚,何叔叔抱着他去附近的诊所,别墅地处偏僻,跑了好久才找到一家小诊所,输完液又抱着他回家。
他意识模糊不清,只依稀记得何惜拉着他的手在床头守了一晚上。其实何家从没有亏待过他,不管抱着什么目的将他养大,都是认真对他好的。
尤其是何惜,他那么真诚干净,胡礼不舍不得污染他一分一毫,他曾无数次想过,要不就这样一辈子当兄弟吧,他会注视着哥哥谈恋爱,结婚生子,渐渐老去,他只要站在背后默默的关心他,为他扫平一切不幸就好了。
可是他不甘心,每当他觉得已经做好万全准备去成全时,何惜对别人一个温柔的眼神,都能将他所有的坚持击碎。
他根本做不到所谓的大度,他根本没办法让别人来给何惜幸福,因为这世间再没有比他更爱何惜的人,他明明可以,为什么不能?
何惜是他此生唯一的不甘心,是他千万次想伸出又不得不放下的手。
是午夜突如其来的大雨,寂寞又无人知晓。
是晨间的第一道霞光,青涩隐晦又难忘怀。
是他能看清这世界时,第一眼就喜欢的人。
也是,他所有的不敢,不能,不该。
思以至此,胡礼小心翼翼去摸何惜的手,紧紧握住,轻轻放在嘴边亲吻。
他有太多话想说,现在却只剩沉默,千般心思,万种爱恋,亲情,友情或是爱情,他根本不在乎,只有那句话,代表他整颗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