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俩杵在办公室里,谁也没有再多说一句。就在这两厢沉默的档口,赵辰感觉窗外一道黑影闪过,紧接着就是“砰”的一闷声,似乎有什么东西从楼上掉到了他的露台上。
赵天寅和赵辰同时转头去看,远远瞧见外头露台上躺着一个人。赵辰的心里“咯噔”一下,胃里一阵一阵地翻江倒海,他死死地捂住了嘴,站在原地挪不开脚步。
是许岩。
救护车拉走了许岩,警察来拉了警戒线,拍了现场。等四下议论纷纷的杂音都小了下去以后,赵辰才一个人走到兆汇的院子里,抬头向上看。从许岩躺在他露台上的位置,向上看三格,是董事会所在的顶层,会议大厅侧边的洗手间。
许岩去董事会干什么?是失足掉下来么?怎么可能……他为人一向小心谨慎,奉行的都是“宁可无功,不可有过”这条,何况从洗手间那么小的窗失足掉下来,还真是需要一番功夫。那他是被人推下来的?
如果不是赵辰的露台挡了一道,许岩可能是以冰冷的尸体那样的形式,躺在兆汇大院里,摔得血肉模糊、血流一地吧。
赵辰双手插兜在兆汇的院子里转了几圈,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身边危机四伏,却偏偏是敌在暗我在明的状况,他甚至根本猜测不出来是谁在后面拨弄风云。
赵辰百思不得其解,似乎他还没有优秀到对什么人有威胁吧。
但有一条是可以肯定的,许岩一定是听到或者看到了什么。想到这里,赵辰拿出手机给阿坤拨了电话,“许岩出事了,有人要弄死他,你去医院守着他,你在那我才放心。”
赵辰傍晚回到家的时候,发现林子溪正在厨房灶台上捣腾,他撇了撇嘴,把钥匙往柜子上一扔,搞出了一堆嘁哩哐啷的声响。林子溪头也不回:“回来啦?我做晚饭了!”
赵辰“嗯”了一声,没再接话。林子溪便疑惑地回过头来:“不激动吗?我做晚饭了!”赵辰不咸不淡地说:“不激动,不就是泡面么……”
林子溪惊讶道:“你怎么知道?你狗鼻子吗?”
赵辰叹了口气,走到林子溪身后,搂住了他的腰,把下巴架在他肩膀上。林子溪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含情脉脉搞得不知道怎么应对,只好把灶台上的火关了,反手去摩挲赵辰的脸,“你怎么了?”
赵辰闷声道:“许岩出事了。”林子溪转过身来:“……出什么事了?”
赵辰看他脸色都变了,只好捏了捏他的手心:“从我们大楼顶楼掉下来了,不过被我露台接着了,刚才阿坤从医院给我来电话,说人没有生命危险,但还在昏迷。”
林子溪这才松了一口气,沉默了一阵后,伸手揽着赵辰的腰,把脸埋进了他的脖颈间:“赵辰,我这种脑子不怎么灵光的人,都觉得最近事情发生得太密集了,所以,许岩的事不是意外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