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话憋不死你。”杜彧走进一间房,指着桌边唯一一把椅子,“坐吧。”说完自己也顺势坐在了旁边低矮的床垫上。
陆寅柯其实一进门就猜到了这是哪里,不足十平米的小房间,两张床垫一张桌子一把椅子,春夏秋冬四季衣服都挂在了简易衣架上,鞋子整齐地码在墙角,没空调也没刷漆,地下室一样冰凉。
杜彧俯身给取暖器插上插头,灰色的房间这才暖和了起来。
“这是……”陆寅柯放弃座位跟杜彧一起挤上了床垫,他拎过旁边的枕头闻了闻就果断抱在了怀里,“你住这里?”
杜彧环着手臂靠上膝盖,“我住这里。”
“哦,哦。”陆寅柯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
“南哲是屋主的儿子,他们现在上班去了,属于我跟杜悠的房间只有这一个,我们是借住的。”
陆寅柯本以为他会拐好几个弯,却没想到竟是这么直白地就说了出来。
他打好的底稿一时失了用处,只好沉默片刻,“你想表达什么?”
“我只是觉得有必要跟你坦露我的过去,好让你决定是去是留。”他深吸一口气,睫毛迎着冷冬的阳光微微颤抖,捏住胳膊的五指一片惨白,“我,是我害死了我的父母。”
陆寅柯眉间一紧,本能地倚身搂过了他的肩膀,“你瞎说什么呢?”
“我没瞎说,”杜彧木然地重复了一遍,“是我害死了他们。”
“那是我的生日,本该是平静快乐的一天。但现在想起来,如果那天不是我的生日就好了,如果我不过生日就好了。”
“如果我那天没有提那么过分的要求,他们就不会冒着风雪出门了。”
“如果我那天在路上没有给他们打电话,他们就能提前几秒穿过那条马路。”
“东西我明明可以不要,电话我明明可以不打,只要缺少那么一个他们都不会出事,可我怎么就……两样都做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