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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他将永远囿于这小小一镇,一辈子都扎根在这里。

扎根在这片贫瘠的黄土地上,将汗水一代一代播种进土里,而泥土并不会因此变得更加肥沃。

对他来说,这片土地或许就是一辈子;而对这片土地来说,他轻得就像从未活过。

像阿虎这样的孩子并不多,但在这个穷乡僻壤也并不少。招生工作进行到上午十点基本就算结束了,后面到的孩子寥寥无几。

“招到多少了?统计一下情况。”杜彧对身边记录的韩文涛说。

韩文涛翻开笔记本:“一二年级的小营是八个,三四年级的中营十二个,五六年级的大营十一个。”

“十一点半了,可以收摊了吧,看这阵势应该不会有人再来了。”陆寅柯举起手臂瞄了眼表,“我想上厕所。”

“又没不给你去,”杜彧瞥他一眼,“等等再收,等到十二点。”

“我们一起去呗?”陆寅柯说,“旱厕好恐怖。”

“毛病?”杜彧用笔敲敲桌子,“我结束再去。”

“那我等你。”他又趴在桌子上开始假寐。

机械钟表指针转动的声音格外清晰,绕了一圈又一圈,直到最后时针和分针在十二这个数字上重合。

“你看我就说没人会来了吧,你还偏要等,浪费时间。”陆寅柯向后翘了翘座位,“走吧,去上厕所。”

“有没有人来和你等不等,守不守原则是两码事,别混为一谈。”杜彧把笔往桌上一扔,站起身就要向外走。

“等等我!”陆寅柯快步跟上。

两人走到门口时正好迎面跟一位裹着头巾的妇女相撞了,她牵着的孩子满脸哀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