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权缓缓地点了点头,道:“曹操已遣使臣让我送子入朝随驾,被我婉言谢绝了,如今他已有南征之心,只不过北方未宁罢了。一旦他削北方必会来夺江东,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先生之言不算是危言耸听。”

贾仁禄道:“如今长沙三郡来降正是天赐良机,且不说这其中没有什么诡计,岂便是有,难道吴侯便因一点点的困难,而错失如此大好良机?张子布言道我家主公为了挑起江东与荆州之间的战争,坐壁上观。这根本就大错特错,如今刘表乃吴侯的杀父之仇,如果没有人挑起,这仇难道您就不报了吗?”

孙权手按剑柄,站起身来,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此仇我誓报之!”

贾仁禄微微一笑道:“如今长沙三郡来降,便是天助吴侯兴旺江东。时机稍纵即逝,若吴侯在犹豫不决的话,必为刘表所得,到那时吴侯要报父仇恐怕没这么容易了。”

孙权点了点头道:“我意已决……”

便在这时,一名小卒气喘吁吁的走了进来,道:“报,夏口城中防守严密,我军屡攻不下,伤亡惨重,还请主公速拿主意。”

孙权抬起头,遥望舱外远处,出了一会神,方道:“知道了,下去吧。”侧头看了看贾仁禄,一挥手,说道:“先生远来劳苦,先下去休息吧。”

贾仁禄闻言一怔,待欲再言,却见孙权摆了摆手,两条大汉抢上了来,道:“先生请。”贾仁禄一脸郁闷,心道:“这叫什么事啊,你到底是同意了没有?害我白浪费了那么多的口水……”想到此无口奈何的叹了口气,随着那两条大汉,走出舱室。

那间大汉将他领到一间颇为豪华的舱室前,打开舱门,请他入内,跟着便砰地一声,将大门关了个严严实实。那二人如两尊铁塔一般一左一右的镇在那里,名为保护,实则看守。

贾仁禄不明所以,在室内来回的走来走去,心道:“本来都快成了,为什么夏口城打不下来,这小子就突然间变卦了?唉孙权这老小子就是这样,瞻前顾后,一点也不爽利。怪不得他那么善变,一会投顺曹操,一会跟刘备联合。唉,要不是为了看看江东二乔到底长什么样子,老子才不会来这个鬼地方,受这个洋罪呢……”

一个多时辰过了去,贾仁禄已不知转了多少圈了,头晕眼花,口吐白沫,几欲晕倒。忽听吱呀一声,舱门开启,外面进来数位美婢,人人手里捧着一个托盘,里面盛着各色佳肴,香气四溢。那些美婢笑盈盈地走上前来,将菜肴放于案上,行了一礼,转身退出。

贾仁禄这几日吃得除了鱼,还是鱼,而且做法单一,不是清蒸就是红烧。吃得他已是大倒味口,口吐白沫,发誓再也不到长江来了。如今许久没有见过如此丰盛的佳肴,不禁吞了吞口水,举起筷子便欲开吃。忽听前方脚步声响起,抬头一看,却是孙权。心里骂道:“他妈的,老子这几天吃鱼都快吃出病来了,正要好好的打一顿牙祭,你就来了,扫兴!”站起身来,行了一礼。

孙权道:“这间舱室先生可还满意?”

贾仁禄环顾左右,道:“太满意了,不瞒您说,我的狗窝也没有这好呢。”

孙权微微一笑,道:“先生满意就好,先生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同我说,我立即会差人送来。”

贾仁禄道:“方才之事……”

孙权道:“先生的金玉良言,我又怎会不听,如今我已派诸葛子瑜前往长沙与张怿接洽,至于以后之事便不饶先生费心了,我们自会安排妥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