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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今天下班前给我,主办方在催。”

郁言面色微沉,道:“好,我知道了,我拍照扫描好发给你。”

送走安宁,郁言有点心慌。他分不清这种感觉是真实的,还是源于药物副作用。

郁言想给程深打电话,生病以后依赖他已经成了习惯。他拨通号码,等待中逐渐焦灼。电话快自动挂断才被接起,程深忙碌半天,嗓子疼痛加剧,说话时锯子割过一般:“喂,言言?”

郁言听到沙哑声音的瞬间,什么话都吞回了肚子里。他体会到程深的辛苦和疲惫:“没事,我问问你吃午饭没,别忙忘了。”

程深在对面笑起来:“你是不是想我啦?”

郁言抠着沙发布,轻轻的说:“是,我很想你。”

“再等等,这两天忙完会轻松很多。”

挂了电话,郁言独自在沙发上坐了很久。上次出门后,程深又带他在附近溜达过几次,还有趁天黑的时候下楼散过步。

天黑或者有程深在旁边的时候会多一份安全感,但郁言偶尔又会觉得自己被惯坏了,明明看医生之前他还可以独自出门,在确信自己得了那样的病之前,他分明是可以独当一面的。

门外没有洪水猛兽,今天甚至是个大晴天。

冬天晴朗的午后,这几个字连成一串成为郁言迈出门槛的动力。

他不能始终依靠程深,生病以来对方已经为他放弃太多,连方医生都说他在进步,那么,从这里走出去是不是向前走了一大步?

郁言这么想着,回屋换了衣服,仔细戴好帽子眼镜,揣上了车钥匙。

从家到车库的一段距离,郁言始终低头,像潜伏在暗夜里的独行侠。

直到坐进车里,慌乱感才逐渐减轻。他找出纸巾擦汗,发觉手掌一片黏腻,迟钝的感觉还有汗珠从额角滚过。

郁言努力做几次深呼吸,在方向盘上伏了片刻调整情绪,察觉好转后才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