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吧,妈。”郁言的眼底聚了一团水,他平静的落泪,多余的表情全部收起来:“就算不理解不祝福,做不到互不伤害那就做陌生人吧。我不是您想象中完美的儿子,我只是个普通人,我达不到您的要求,作为母亲,您也没给过我想要的爱。这个毛病,我改不了了,钱我还是会定期打到卡上,就当还您养育之恩。我现在也过的挺好的,至于其他的,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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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秋华走了,一句话没说就走了。
她或许仍旧无法接受自己的儿子是个同性恋,在以后很多年,甚至也无法接受郁言长达二十多年无声堆积的怨念,乃至今日忍无可忍的控诉与宣泄。
但那都不重要了,她懂与不懂,对郁言来说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病房重归平静,郁言坐在白色的床单被子中间,脸色几乎和它们融为一体。
程深坐过来抱他,郁言脸上泪痕未干,却轻松的笑了笑:“林女士估计被我气的不轻。”
他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说着不痛不痒的话。程深拍拍他的后背,偏头亲吻他的耳朵:“言言,别怕,我在这里。”
郁言突然哽住,一把抓住程深的衣角,将脸埋进他颈间。
泪水漫过脸颊,他无声哭泣,所有的坚强土崩瓦解,他的脆弱只暴露给程深看。
“你知道吗,”许久后,郁言说:“她进门的时候,我以为她是来看我好不好的。”
程深心里狠狠一酸,更用力的把他抱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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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瓶很快吊完,程深提着郁言的湿衣服,弯下腰替他系鞋带,问道:“想去看文文吗?”
郁言摇摇头:“改天吧,我回去给她打个电话。”
“好,”程深抄起床头进了水的手机,按两下不亮,干脆说:“走吧回家,路上给你买个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