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站起来了,一把推开了大门。
我推开了大门,看到了里边的人。
那是我的父亲?
大门里边的空间不只站了一个人,他们都看着我,然后几乎不约而同地从眼神里依次流出期待和惊喜,接着放出了积蓄许多年的温情和感动,让这些都倾泻出来,像洪水一样,将我淹没。
有一个人迈开步子走在了最前面,他的步子从迟疑再到慢慢加快频率,再到几乎要跑动起来,他真的跑动了起来,颤抖着嗓子扯出了一声低沉又肆意的“叶”。
我几乎静止不动了,连呼吸都忘了。那个跑向我的男人,他的身形,他的声音,他的面容,他的一切,都是我,都是我季业的父亲该有的样子。看着那人压抑不住的激动,我的气息也开始随着发抖的身体一起剧烈颤动,我的脚步也紧接着颤动起来,它让我往前走,走向奔来的那个人。
然后,我们紧紧地抱住。
抱住了,就不想再分开。
这是我长大后第一次,真真切切感受到的亲密的、双向的,饱满的拥抱。我的父亲在哭,他哭得很大声,很用力,我也和他一起哭,哭得比他更大声,更用力。我们互相拍着彼此的背,似乎都在比谁更加真情。
“不哭了,不哭了”是父亲先喊停的,我猜可能是年轻人的手劲儿太大,他老人家不太能受得住。我很快刹了闸,才发现周围已经站满了抹着泪的人。
“爸。”
我看着他因为沾了泪而反光的脸,帮他擦了擦,不停地喊“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