裤腿被向上卷起,又被用力推叠。林没有阻止,也没有抵抗。
我看见:
漆黑的夜色中,泛白的那个区域满目疮痍。
一片血红的抓痕和几根已经插进腿里只露出短截的小木枝就在他膝盖稍上的大腿位置,旧伤新伤混杂,我忍不住想上手摸一摸那些木枝和创口,确认是否真实存在,但手依然没有伸出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敢相信眼前所见,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人就是白天与我同行的林,他明明没有表现出一点异常,却似乎默默承受了许多东西。
我想起他那次与我相见时的满身伤痕,医生还猜测他可能有精神方面的问题。
他到底哪里不舒服,心里都在想些什么?他怎么什么事都不肯说
“告诉我,好不好?”我恳切地看着他,心里杂乱不堪。可林只是慢慢放下裤腿,站了起来,看起来丝毫不觉疼痛,然后把手摊开,让木枝露了出来,对我说了一句:
“季业,别担心我。”
我也伸出手,接过了林手里的两根短短木枝,那一刻,我的肚子又开始变得疼痛。
我就坐在那儿,看着天空色彩变换,一直到太阳升起。姥爷的脸会不时出现在我望向的天空之上,一想起他曾愧疚地对我说他多么无用,我就会自己苦笑一声,想:我也挺无用的。
白行在天亮不久后就从花树丛中钻了出来,他在我面前伸了个懒腰喊了一声“早”。
“啊——昨天晚上没睡好,做了个很噩的梦——昨天终于过去了!”他发完肺腑感言后扭头看向我,“哥,你今天可真早,昨晚上又去找花姑娘了?”
“没有。”我回的很平淡。
白行还在和我开玩笑,但我没有一点心思应战,他见情况不对,仅说了几句就收住了。
“哥,你不会在这儿等待了一晚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