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蹲着一个男孩,背对着我们,红色的微光将他照亮。他抽泣的声音很弱,好像故意隐藏。
“他不敢哭呢,该有多难过。”她说。
“他不敢哭呢,该有多难过。”我迷迷糊糊重复着。
红光里的男孩消失了,目视的位置换成一片黑暗。又有一个更高的男孩出现,沐浴在光里,呆呆站着,他的头低在胸前,双手蒙着脸。
“他是谁啊,怎么一个人站着。”女子的声音飘飘荡荡,似叙似问。
“他是…谁。”我的声音断续又微弱。
红光里出现一个女人的背影,她在男孩面前蹲下,拿开他捂着脸的双手,轻轻擦拭他脸颊的泪痕,说了句:“小叶乖,妈妈在。”
“他是…小叶。”我说。
“妈妈在帮小叶擦干眼泪。”女子虚无缥缈的声音又传到我的耳边。
“小叶…”我重复,“妈妈…”
“你愿意帮妈妈……”
“小叶”和“妈妈”这两个字在我的意识里漂浮,似乎被一种莫名的力量强制建立联系,挟持着靠近彼此,可它们像同极的磁石,始终碰不到一起,你躲我闪。
“小叶…小业…”
不对,小业没有妈妈。
我猛地清醒,大脑综合出这一句话。
冷白的月亮挂在天上,黑色的山头在远处起伏延绵,凭借微弱的银光,我发觉自己已经身处远离竹屋的异地,身旁开满了许多花朵,虽然不如白天鲜艳明亮,但能勉强确认是之前来过的漫山红遍的山坡。
“梦游了么?”我不禁疑问,梦里的东西和现实对撞,让大脑捉摸不清,不过很快,“梦游”便继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