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这位叫做耆晏的老人废了半天的工夫都是在为获得“血气”铺垫?
其实完全不用啊老爷子,我给就成了,我心里想。
虽然说我总结得很精简,但是只有林、白行和老天大地知道这位坐在四壁皆秃的竹屋里的老人到底说了多长时间,我原本还饶有兴致地听他讲述,想着能多少收集一些信息,可是这情报有点太琐碎了,以至于听到最后前面的都忘差不多了,脑子里浆糊一片,注意力早就消磨得渣渣不剩。
就在老人打算继续绕弯子不讲重点的时候,我礼貌地打断了他,对老先生说:“我其实也还不太了解我有什么特别的能力,不过如果您需要血气的话,我可以给您。”
老人明明已经听见了我有给他血气的意愿,可还是继续讲类似于这样的话:血气不能乱给,别人问你要可不能给,给太多会出问题的,你自己也要出毛病的,死掉我可救不了,身体有极限的,我可没问你要,谁都不该问你要……
“哐”,一只鞋子飞到了老人的头上,我猛然一精神,看向抛物线的起点,白行投鞋的手还没收回。
“讲完了没啊,唠唠叨叨吵死了臭老头。”
白行说的话有点冲,可是“唠唠叨叨”这个词用得真没错。我对这个叫耆晏的老人的印象大有改观,之前的强大气场和现在的拖沓执拗对比强烈,简直就像是一个胖子为了装瘦子使劲吸肚子,到最后越来越绷不住直到原形毕露。
不过老人身上没有那种很刻意很威严的感觉之后,多了很多亲切感,就像是一个活了很大岁数,又很喜欢找人聊天的老年人一样,爱分享过去的事,爱夸耀当年的获得。就像是见过了太多的风霜雨雪,却依然要把最真实赤诚的心交给亲近人保管,仍然愿意和人心贴心,以得慰藉。
我想到了我的姥爷,自打上中学,就很少再和姥爷有交流,我封闭自己的内心,觉得没有人在意我,了解我。记事以后,我没有一次向姥爷敞开过心扉,甚至讨厌、憎恶,畏惧。姥爷应该很想和我聊天吧,很想和我讲他年轻时候的故事,很想向我夸耀他获得过的成就,很想像小时候一样把我抱在怀里,亲近我,实现我所有的愿望。
我的鼻子有点酸,把手伸到耆晏老人的面前后,鼻涕就流了出来。
白行已经骂骂咧咧地跳下床了,他看到我准备“英勇就义”,并且估计又理解错了我悲伤的含义,便把我从耆晏身前拉倒他的身后,捡起他的鞋子举在自己脸前,对老人说:
“老灵家,感谢您大发慈悲,但抹口水还有吵我休息就是您的不对了,血气面谈,请回!”
“不行。”
我冲动了一下,把白行扯到后边。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耆晏老人看起来竟然变小了一点。
“哥!”
老人没有再和白行这个对他来说年龄小的可怜的人类计较,就像我察觉到的一样,耆晏之前表现出生气可能只是想和我们玩玩…类似于买卖游戏?我直接握住了老人的手,老人一愣,转而眉目平和,把另一只手也搭在我的手上,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