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行!!”
白行的四肢被摔得像开了花,重咳一声后又极速缩起,他面目痛苦地侧身抱成一团,皱缩的脸歪向地面。
我条件反射地要去查看,一只手却被紧紧地扯住,我只感觉皮肉快被撕裂开,却丁点没有牵动藤蔓。
“哎呀 哎呀,不好意思。”荆池收回了攻击白行的藤蔓,他眼神里露出了与之前的玩弄不同的严肃和杀机,对着侧瘫在地的白行说:“很高兴认识你。”
白行没动静了,他嘴巴张着,却不像在呼吸,他第一次在我面前这么安静,就像是永远都会这么安静了一样。
“白行!白行!”我喊了他两声,没有人回应。
我的眼睛突然有点热,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但能明显感觉和芫儿那次不同,我没有歇斯底里地向荆池说出我心里的话,我大概明白,他不吃这一套,也明白,真的失去的挽救不回来。
可我的手右手却像发了疯般在暗处使劲,力图把缠绕着的藤蔓扭开,全身心的爆发力都在我自己无法控制的状态下聚在右手上,那力量在我体内怒吼,可外在没有一点点显露。
“人类还真是不好玩。”荆池可能察觉到了我隐藏着的愤怒。
又一根藤蔓伸出来,一瞬间缠绕遮挡住了我的视野。那藤蔓坚硬得堪比钢筋,因为脸皮比手腕对疼痛的感受更敏感,我的眼睛耳朵鼻子被压得生疼,虽然还不至于头骨骨折,但软骨错位的力量估计快有了,稍稍有活动就有可能造成不可估量的后果。
因为藤蔓的挤压,我满耳朵都是巨大的藤蔓晃动声,就像耳朵紧贴着桌子,一点点声响都会被放大,嘣嘣的声音不绝于耳。那种被巨大噪音环绕在四周的感觉不断煽动我身体里正在怒吼的怪物,我大喊着扯着手臂上的束缚,心里满是令人燥热的火焰,那火越烧越大,就快吞噬我自己。
突然,我的腿脚被一个不够坚硬的物体重砸了一下,这个撞击使我的身体不由得倾斜,往一侧移了一步,控制住我的藤蔓可不会听话地随着我晃动,我只听到我黑暗的世界里出现一声轰隆隆的巨响,从我的面部中心随即传来了一股剧烈的疼痛,就像是那里爆出了一股能带来巨大刺激的泉,痛觉像不断的大量的涌出的泉水一样,从鼻部迅速蔓延到整个脑袋,也浇灭了烈火。
那股聚集在我身体一处的巨大力量像被吹得好大却突然放气的气球,四处飞散,又瘪又皱。
我才明白,人的力量就是这么弱小,在绝对的压迫力量下,我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使尽全力也无法改变被束缚的状况,耗尽心思也只会加剧自己的劣势。
我能感觉到鼻孔里流出了暖和的液体,便用那只没被束缚住的颤抖的手随意抹擦了一下,然后在不造成更重的疼痛下用自己所能做到的最大表情发出了我认为的最大声音,喊了白行和林的名字,至于他们在不在我的附近,有没有听到,有没有回应,我听不到,感受不到。
那股液体伴随着鼻部的疼痛不断不息,我不停用手在鼻子下方抹擦,大概沾了满嘴满手。我的大脑就像是准备飙车却突然熄火,一瞬静止后,很不争气地把眼泪从眼睛里放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