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场全球流感下,出租车司机可以说是高危人群,而他的父亲,并未幸免。
这一天,他的父亲作为疑似病例被带走隔离,王一名和他的母亲目送着他的离开。母亲一直是一个柔弱的人,虽然生活上温柔细致,但根本无力承受这么大的打击,在父亲离开后情绪崩溃,王一名一边为他的父亲焦心,一边还要负担着他母亲的情绪,而父亲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甚至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家里的经济来源也断了。茫然,焦虑,无助,恐惧,但他又不得不逼迫自己坚强,可再怎么样,他也只是一个刚满十六岁的少年。
白杨之所以选择这场戏,是因为在某种程度上,他经历过与王一鸣类似的情绪。他三年前去美国,虽然是告白失败的落荒而逃,但他母亲确实需要动一场手术,因为位置在喉咙,和气管挨的很近,所以危险系数很高,他母亲进手术室之前,甚至已经交代好了后事。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他在手术室外焦灼等候时的心情。他努力回忆那种复杂心情的细微之处,并尽力在这个角色中重现。
黎崇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专注的看着白杨。
白杨的情绪开始变得复杂起来,开始焦躁,不安,同时眼底又带了期望和祈祷。
白杨抹了一把脸,嘴唇紧紧抿着,眼睛有点发红,他右手虚扶着空气,假设他的母亲在他身边,需要他来安抚。
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前面的方向,好像在目送着车子离开,脚底不经意的想要追着车走,却不得不停住照看失控的母亲。
这一场演完,白杨缓了半天才渐渐的收住情绪,黎崇对他招了招手,白杨就红着眼睛扑到了沙发上抱住黎崇的胳膊,仰起脸等待黎崇的点评,小孩眼尾处还带了点红,平白的生出了一丝脆弱感,撩人的紧。
黎崇揉了揉白杨的脑袋,温柔的笑了笑,“演的不错。”
“真的吗,哥你看我会不会有滤镜在啊?”白杨十分怀疑。
黎崇失笑,使了点劲儿,把他的头发揉的乱七八糟,“我喜欢你是喜欢成什么样了,连评价个演技都带了滤镜。”
白杨明知道黎崇没别的意思,心脏还是猛烈的蹦跶了一下。
“确实挺好的,比我想象的要好很多。”黎崇说道。
白杨这才露出个真心的笑容,“那我这样演能过吗?”
那可能还不行。”黎崇握拳放在嘴边咳了一下,移开目光,实话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