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杨怔住了。

黎崇带着笑容，声音很轻，但异常温柔。

“not yet”他回答道。

那一瞬间白杨全身的骨头都好像被剥离了，他甚至无法确定这是不是他的幻觉。

黎崇说的不是“no“，他没有否认。他说的是“not yet”，还不是。

“你们是情侣吗？”

“还不是。”

白杨能清晰的听到自己心脏鼓动的声音，他想抓住黎崇的衣服领子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想给黎崇讲一讲语法，告诉他“还不是”的意思就是“是”，或者至少表达“最终会是”。

黎崇送完人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小孩恶狠狠的看着他，眼尾通红，跟受了什么委屈似的，黎崇揉了一把白杨的脑袋，“怎么了，累了我们就回去，白天也不会有其他拍摄了。”

白杨一把拍掉了黎崇的手，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转头气呼呼的走了。

他不敢，因为比起刚刚恍若幻觉的两个单词，他曾在黎崇那得到过明确的，拒绝的答案。

他那时问：“那你怎么想？”

黎崇说：“算了吧，我不习惯这个。”

所以他狼狈的离开，正好赶着妈妈需要出国做手术的当口，把学籍一起转到了国外，一躲就是三年。

没人知道这三年他有多想黎崇，日日夜夜，每分每秒，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让他滚回去，滚回到黎崇的身边，哪怕继续当他最可爱的弟弟。

但是他没有勇气，他怕黎崇会因此而疏远他，用温和的疏离的笑容对待他，就像是对待他身边的其他人。

他受不了那样，他宁可呆在远远的地方，缩在壳里，那么不管外面是风是雨，他都不知道，不知道就是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