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他嘟囔了一句,提了气又往前跑了。
把这些酒坛一个个都埋好的时候,雪就下大了,一片片的像鹅毛一样,落在身上半天也化不了,地上很快就白了,树下翻新的土和白雪掺在一起,细细碎碎的,方远抬头擦了擦汗,心中有些感慨,又是一年要过完了。
树下几乎都埋好了酒,到了年关随手就可以挖一坛,与朋友或者伴侣一同度过这一年,这是萧山多年的一个习俗,方远现在想想也觉得很幸福,只是不知道临近年关师尊会不会出山,今年能不能和师尊他们一起过年。
方远手里还剩了最后两坛酒,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埋了,他抱着酒走着走着突然就走到了萧子君的住处,屋里的灯火亮着,里面的人应该是在看书。
他的住处就在萧山北边,不像其他长老的小院那么豪华,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小房子,外面种了一棵叫不上名的树,也不会开花,到了夏天枝繁叶茂的,但是萧子君不常打理,那树枝都任由它长,现在冬天掉光了叶子才发现树枝长的这么凌乱。
方远看着手里的两坛酒,突然笑了,他拿着小铁锹跑到萧子君门前的那棵树下就开挖了起来。等挖了两个坑之后,他伸手去拿酒坛,雪下得太大了,酒封上都落了一层,他用手掸去,轻轻地把两坛酒都放进土坑里,然后再用手捧了土一点点地埋好。
他做完这些,头发上、背上落得都是白雪,雪遇到滚热的后背化成了水,浸湿了他的衣服。他浑然不觉,只觉得心里有个小小的愿望正破土而出,让他很是高兴。
他把土压紧,一抬头看到头上多了把伞,愣了一下转身一看,萧子君披了件外衣撑着伞站在他身后。
“师尊?”方远朝着他笑了笑。
“你在这做什么?”
“我……”他指了指那棵树下,“我在你的门前埋了两坛酒。”
我想过年时,与你同喝这两坛酒。
后面这一句,方远没有说出来,他只看着萧子君笑着,好像已经和他在一起喝酒了一样。
“傻笑什么。”萧子君声音低沉,似乎还有点生气,他把身上披着的衣服脱下来,裹到方远身上,“不知道穿衣服吗?”
方远低头一看,自己身上只有薄薄的一件衣服,他把外衫拿来包酒了,结果弄得都是土就没穿了。
“我不冷。”他看着自己萧子君给他披的衣服,只顾得开心了,哪里顾得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