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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昭明禅师在茶会上点茶时,不经意间用了这曜变盏。当时引起无数官宦子弟围观,责问他是从何处弄到这个曜变盏的,我为了给他解围,便说这曜变盏是我赠与他的。茶会结束后,昭明禅师对我解释了曜变盏的来源,并将茶盏还给了我。”

“啊——”

宁先生又道:“小白,昨儿真的很感激你。墨兰都对我说了,你在琴府破了案,查出了真相,也消解了琴姑娘对我们的误会,实在是太了不起了!”

白栎却无心夸耀自己的丰功:“可是先生,你公开承认了曜变盏是你的,那消息岂不是会传到皇帝耳朵里?这可又如何是好?”

宁先生毫不在意地说道:“那就转送给皇帝就好了,虽然可能要走些迂回,费些波折,受些刁难,但至少可保了琴姑娘和昭明禅师的安危,倒也无妨了。”

“先生……”白栎回头看了看姜墨兰,咬了咬唇,终于问出了那句搁浅心底很久的话:“先生,我的一位友人说,他曾经见过你。他说,你是许谦许大人的女儿,曾被皇帝囚禁深宫,究竟是不是真的……”

说完这些,白栎马上后悔了。

如此争锋尖锐的私密话题,宁先生听到后,一定会很讨厌自己吧。

可是,她实在憋不下去了……

“我不是许凝荟。”没想到,宁先生居然非常坦然地回答了,脸上一点不悦的表情都没有:“许凝荟是我的姐姐,我的真名,叫许凝澄。”

此时的姜墨兰也有些着急了:“先生,你真的要对小白说这些吗……”

宁先生摆摆手,站起身来,走到池边,望着池内的金鲤,叹息道:“说起来,确实是很漫长的过往了。我爹爹,是背负着大宋兴亡的使命叛逃至蒙古做反间谍的,这是皇上与我爹爹行的一招苦肉计。这招苦肉计里,也包括了我姐姐的死。蒙古人因为始终怀疑我爹爹的真心,一直派人暗中观察着我姐姐的一举一动。最后,我姐姐为了能成全这出苦肉计,选择了自焚而亡。蒙古人从此才真正相信,我爹爹是被皇上抛弃了,也永远不会再效忠皇上了。”

白栎怔怔地听着这些宫中秘闻,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庭树不知人去尽,秋春还放旧时华。多情唯有池中鲤,犹为离人护落花……”宁先生慨叹着:“我们许家,从上到下,从始至终,都是只忠心于皇上的间谍、暗卫和密探。爹爹走后,便将枢密院交给了我,包括这位姜姑娘,她也是我安插在城中的密探。你以前总爱夸她又飒又慧,确是真的,姜姑娘啊,可是我最最疼爱的一员大将呢!”

“先生……”

一切谜团,一切困惑,终于全解开了。

难怪先生根本不避嫌皇帝的,因为先生根本就是皇帝的亲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