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紫薇教滥杀无辜总没错罢?去年各大州城的难民是不是南宫悯叫人杀的?”白灵不甘示弱,反驳道,“做了恶事没得狡辩,除了紫薇教,谁还做过这等伤天害理的事?你是非不分,连我们云华宫也骂进去了,那难民出事的时候,你怎么还拦着不让人进城呢!”
提起旧事,段宁脸一红,小声道:“我、我当时脑子被驴踢了行了罢!再说了,我不也是为了城内的百姓好吗?要是那些难民身上带着疫病,进城后搞出瘟疫来你负责啊?”
白灵说:“我们云华弟子专管难民,收纳进城后自然晓得给他们安置妥当,不会让他们接触城中百姓,你就是添乱!”
段宁眼睛一瞪:“我是添乱了,可我也改了嘛!我还救了孟璟和尹秋呢!先前在地道我还救了你们这位师叔,你对我客气一点啊!”
没想到这种时候她们两个居然还能吵得起来,尹秋叹息道:“你们别拌嘴了行不行?”说完看向孟璟,问道,“师叔的伤如何了?”
孟璟给满江雪上了药,缠好了绷带,又拿出几粒丹药给她服下,说:“已经止了血,坏死的皮肉我也割掉了,往下别沾水,每日都得换药,还得注意不能发烧。”
尹秋看了一眼地上的血迹,心疼不已,当着孟璟的面不好与满江雪太过亲密,只能攥着她的手问道:“师叔一定很疼罢?”
满江雪一声“不疼”还没说得出来,梦无归与南宫悯那处便爆发出了一股骇人气浪,登时就朝她们这处扑了过来。满江雪立即将尹秋拦腰一抱,飞上半空避开,两人落地之时,温朝雨和季晚疏以及白灵也都站到了她们身侧,唯有段宁和孟璟慢了一步,险些被那气浪所伤。
弟子们与紫薇教教徒都急急闪开,倒是没人伤着,段宁那只手才接上了骨头,又反应得不够及时,揪住了孟璟的后领子才想起自己之前脱臼了,可又不好把人再扔回去,只能龇牙咧嘴地拖着孟璟闪到一侧,疼得哇哇大叫。
“冷静一点,别喊了,”孟璟被她吓得够呛,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你这手不能放着不管,我给你拿绷带吊起来。”
段宁白着一张脸,瘫在地上说:“哦……那你轻点啊。”
众人躲了那气浪,站稳脚跟后便又纷纷朝前方看了去,梦无归和南宫悯已经打进了林子里,雨势急促,阴风过地,那片树林也被毁得不复原貌,四处都是断木与枯草,满地狼藉。
方才两人双双丢了剑,迎面对击一掌,都吃了对方一记重创,各自后飞而去撞断了不少枝干。如温朝雨所说,梦无归见了仇人求胜心切,每一招都是下了狠手,时间一长就逐渐显露出了疲态,而南宫悯要与她交手,便要拿出更多的力量抗衡,这么一番打下来,内力和体力也都消耗不少,两人摔落在地,再起身时,模样都不大好看。
衣裙沾了泥,带了血,两个人淋得一身湿,形容狼狈。梦无归没有想到南宫悯在火毒未解的情况下还能与她打成平手,心中不免有几分不是滋味,南宫悯说的没错,她是后起之秀,就算这些年勤奋刻苦,努力修炼,但也终究比南宫悯少学了那么多年的武,她如今能与这位令世人闻风丧胆的教主打上一场,也属实是难能可贵。
但这还不够,远远不够,她要做的不仅仅是能与之匹敌,她还要胜过她,杀了她才行。
抬手召来佩剑,梦无归再度飞身迎上,南宫悯同样将佩剑重新寻回,又一次与梦无归缠斗到了一处。四目相对,彼此的眼中都透着不遑多让的决心,真气激荡,剑招繁复,直教人分辨不清她们到底过了多少招。黑云压顶,裙袂翻飞,两人身形变化之快,形如鬼魅,招招式式都透着明显的杀气,剑尖划破雨幕,荡开无数冰冷雨珠,两把剑猛然相碰,齐齐发出刺耳鸣叫。
下一刻,剑身轰然崩断,飞射开来,削落了两绺黑发,跌入了泥坑。南宫悯一掌向前,五指弯曲,狠狠击中梦无归胸口,梦无归霎时间唇无血色,但也未曾后撤,拼着一口气抬手扣住南宫悯手腕,一个发力送去内劲,只听“咔嚓”一声,南宫悯肩胛骨顿时脱落,两人又是一掌相对,分别喷出一口鲜血,扭打着坠下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