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应该是被远观的人,尹秋暗暗地想,天上的明月落到了水里,那也仍旧是明月,没人能够妄想。
就算她如愿以偿地得到了这片明月,也要珍之爱之,敬之重之,不可轻薄,不可亵玩。
也许将来有一天她会把这份含蓄的爱变得日渐张扬,但这个人从很久以前就留在她心里的那道干净出尘的影子,是永远也不可磨灭亦无法被取代的。
她要充满敬意地爱一个人。
“师叔身上还有伤,现在不方便洗头发,”尹秋取过帕子沾了水,笑着说,“那我替你擦背。”
满江雪回了她一个笑,转身道:“好,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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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没再碰着什么人,间间弟子房的烛火都已熄了,长廊幽静,灯笼摇晃,年后还未回暖,春夜依旧寒凉。
地面远远地投来了枫叶的影子,像把把被拉长的小团扇,尹秋提着裙袍,单脚在那影子上踩着,脚步轻快得像是飞舞于碧荷之间的蜻蜓。
“师叔抱我回去罢,我不想走了。”尹秋忽然停下来,廊下的光亮罩着她,把她眼角眉梢的笑意清晰地传递给了满江雪。
“不是玩得挺高兴么?”满江雪将手里的外衣给尹秋披好,“累了?”
“没累,”尹秋往满江雪怀里一凑,“我就是想让你抱我。”
满江雪应了声“好”,将尹秋打横抱起来,两人慢行着穿过了长廊,在徐徐的晚风里有来有往地亲吻着彼此。尹秋很想在沉星殿里留宿,但考虑到公子梵兴许会派人与她联络,便只能克制着内心的依恋回了自己的小房间。满江雪把她放倒在床榻上,亲手给她脱了鞋,又俯身吻了她好一会儿,后才柔声道:“早点睡,有什么事叫一声,我很快就过来。”
尹秋搂着她的脖子不放,说:“可我舍不得你。”
满江雪说:“我也舍不得你。”
“那师叔干脆别走了,”尹秋说,“你还从来没在我这里睡过觉呢,我的床小是小了点,但我可以贴着师叔睡,不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