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人多,少不得与行人摩肩接踵,满江雪伸长了手,将尹秋护在身边,两人相携而行,出众的外表在一众过路人当中显得尤为显眼,吸引了不少人的侧目。
尹秋怀里捧着一个油皮纸袋,那里头装着满江雪不久前给她买的零嘴,她半边身子贴着满江雪,路过一家茶肆时,肩头忽然被什么人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
尹秋脚步微顿,朝满江雪怀里偏了偏,耳边倏然传来了一道尖利刺耳的笛声,在人声鼎沸的街头猛然间凭空响起,霎时便如晴天霹雳般在尹秋脑中轰然炸了起来。
尹秋只感到心口猛地一抽,像是被人刻意攥紧了似的,她一口气堵在胸腔,手指被那股剧痛震得下意识松开了,怀里的油皮纸袋也就紧跟着沉沉落去了地面。
眼风里闪过一道行走飞快的黑影,尹秋心下一惊,突如其来的痛感却又在那黑影与她擦肩而过时忽然间尽数消散,好似石沉大海一般,顷刻间便再无半点踪影。
电光火石间,尹秋急匆匆缓了口气,蓦然回头而望。
人潮依旧涌动,各色欢声笑语也仍在周遭时起时落,却不见哪里有什么黑影。
仿佛方才那一闪而过的黑影只是一刹那的错觉。
“怎么了?”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到连满江雪也没有发现异常,她只是觉得尹秋走着走着就停了下来。
听到满江雪的声音响在脑后,尹秋极力使自己冷静下来,扯出一个看似平常的笑:“……没怎么,被人撞了一下,”她说着,俯身将地上的油纸包捡了起来,又主动牵着满江雪的手,“无碍的,走罢师叔。”
两人自茶肆摊前离开,那对面酒楼二层的木窗便开了,里头坐着个笑靥如花的美艳女人。
“今日这出戏不错,好看,”南宫悯把手里的茶杯轻轻转着,“就是叫你的如意算盘落了空,有些遗憾。”
秦筝低垂着头,立在桌边沉默不语。
“温护法是个有意思的人,你把她杀了,我日后拿什么取乐?”南宫悯起了身,方才捏着茶杯的手倏而掐住了秦筝的脸,她笑得有几分难言的危险。
“我不介意自相残杀,我只介意连自相残杀都滑稽可笑的废物在我眼前自作聪明,”南宫悯的手像是根本没用力,可秦筝的脸却是被掐出了诡异的红,“你是谁?告诉我。”
酒楼里吵得厉害,那些声音被隔在了雅间之外,可秦筝还是生出了一种被无数人注视着的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