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我形容得太老了,”南宫悯低声笑了起来,“你也是美人,还是个出落得极好的小美人,我几年不见你,不知你如今这般出挑,眼下见了,真有些后悔了。”
“后悔什么?”尹秋站得笔直,瘦削的双肩落了一点飞来的碎雪。
“后悔当初没能把你留在身边,”南宫悯伸手,将尹秋肩上的雪花拂掉了,“也是怕了满江雪,没敢与她打上一场将你抢回来。”
“这话说得太晚,”尹秋眉目柔和,不见丝毫怯意,“你错过了时机,后悔也无用。”
夜深人静,客栈内一片清寒,窗外洒着盐粒一般的雪粉,夜景十分虚幻,两人暌别多年再次重逢,言谈间有来有往,竟像是分别许久的老友,有种不大合适的默契。
“你和小时候一样,还是不怕我。”南宫悯说。
“怕的,”尹秋说,“只是装作不怕。”
“怕什么?”南宫悯饶有兴致地问。
“你不会平白无故找上我,”尹秋神色自若地回,“更不提我们快五年没见过面了,你突然现身,为着什么事来的?”
南宫悯笑得悠然,落落大方地拉着尹秋在桌边坐下,说:“姑姑想见侄女罢了,非得要有个理由不成?”
“若是平时,的确不需要理由,”尹秋斟了两杯冷茶,将其中一杯搁在了南宫悯手边,“但眼下紫薇教与云华宫正在暗中较量,你在这个时机跑来见我,即便是换作五年前的我,也不会信你是来找我叙旧。”
“那还真是叙旧,”南宫悯笑吟吟地看着她,“说说罢,这几年在云华宫过得如何?”
尹秋喝了口茶,浅笑道:“一切顺遂,平安无事,”她侧目看向南宫悯,又说,“劳您挂念。”
“客气,”南宫悯说,“姑姑关爱侄女,天经地义。”
尹秋观察着她的神色,发觉这人还真像是来找她闲话家常一般,便也配合着南宫悯,说道:“那您在紫薇教这些年,又过得如何?”
“孤家寡人,甚为凄凉,”南宫悯说,“一日三餐无人陪,听风看雪也无人共,缺个体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