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朝雨烧了冥纸,点了几支白烛,默然不语地立在碑前站了许久。
山林满覆霜雪,举目看去,周遭尽是一片白茫茫的光景,那墓碑修得极好,维护得也不错,干净无尘,仿佛是新建的一般。
碑上没有刻字。
山风袭来,温朝雨的大氅在那风里若有似无地摆动着些许弧度,她抓了把土抛在那坟上,听见薛谈在侧后方说:“护法从前就常来此处,这墓中到底葬着什么人?”
这问题薛谈从前也问过,但温朝雨却从不曾作答,然而此刻,温朝雨却破天荒地答了,她平淡地说:“是季家长女。”
薛谈稍显意外:“原是季家长女,”他顿了顿,看了一眼温朝雨,“想不到季姑娘还有位长姐。”
温朝雨没接话,抬腿行到一侧,伸手在枝叶上摸了几下,借着雪水净了手。
薛谈立即递了张帕子过去,问道:“那她是怎么死的?”
温朝雨拿帕子把手上的水渍擦干,噤声了片刻才说:“被我杀的。”
薛谈一愣,随后笑道:“护法别说笑了,您怎么会舍得杀季姑娘的长姐?”
“有人想要她死,她不死不成,”温朝雨低垂着眉眼,眸底一片黯淡,“只要她死了,我也就可以活了。”
见她神色不像是在开玩笑,薛谈不禁心里一沉。
他跟在温朝雨身边已久,自然知道温朝雨对季晚疏的感情,这师徒俩多年来的爱恨纠葛,薛谈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内情。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季晚疏的长姐,竟会是死于温朝雨之手。
“护法这话……”薛谈难掩震惊,好半晌才道,“是有人胁迫您?”
温朝雨无声一笑,没有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