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月白四下看了看,客厅里没开灯只有外面的地灯照进来,他站起身摸着黑闪身进了储物间,刚进去就跟季无渡撞了个满怀,季无渡不知道是不是被他撞到伤口了,黑暗里就听见他“嘶”了一声。
黎月白不知道从哪儿摸了个手电,手电光不强,弱弱地照在季无渡身上,“衣服脱了,我看看伤口。”
季无渡没跟他犟,他在脱衣服的同时,黎月白转头在物架上取了纱布酒精和消炎药,季无渡外面穿着黑色的外套看不出来,脱了衣服才看到里面的白色衬衫已经被撕裂的伤口染了个通红,黎月白瞧见这他这模样,猛地一抬头,“这么严重?”
枪伤倒还好,不过这肋下的刀伤撕扯严重,暗红色的伤口颇有些血肉模糊,储物间没有凳子,只有一张半高的桌子,黎月白拿着药品站在原地,低着头借着手电的光默默地盯着他的伤口。
“不严重,不疼的。”季无渡察觉到他的无措,主动坐上了后头的桌子,“快帮我处理下,我回去晚了会遭人怀疑,那个林森霖,我看他不像什么好人,一个劲地想跟我打好关系。”季无渡试图转移话题。
黎月白一步一步地踱到季无渡跟前,光线有点暗,他低着头,季无渡看不到他的神色,只听得到他淡淡的呼吸,和那双不知所措的双手。
“手电给我。”季无渡接过他手中的手电。
黎月白也不开口,低着头也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他拿酒精棉球将旁边的血渍擦干净,时而不停地头凑过去吹两口,每一下都很轻,很认真。随后他取了消炎药粉,轻轻地撒在伤口处,季无渡虽然没吱声,但是腹部的肌肉一下子收紧了。
“疼吗?”黎月白的颤抖的声音在这本就不很光亮的环境里显得很清晰。
“还好。”
“我是说当时。”
当时?当时那种情况,或许他都不知道自己都受了些什么伤,比起这些皮外伤,心死了,没有求生欲才是最可怕的。
季无渡的手攀上对面人的肩头,只是朝他笑笑,“我这辈子真栽你手上了,所以从现在开始每一分每一秒,我都不会让你独自行动,你的每一步打算都要和我商量,像今天这种情况也不要出现,我当真不能再经历之前的那段日子了。”
黎月白往前一步轻轻地拥住他,“对不起。”黎月白也不知道他在对不起什么,或许他没有迈入他的世界的话,他现在还是那个高傲的,不把所有人放在眼里的季警官,走路带风,穿着讲究又臭屁。
“对不起什么?”季无渡也伸出手臂拥了拥他,顺手摸了摸黎月白后脑勺的头发,“好了,帮我包扎好,我得回去了。”
黎月白放开他,用干净的纱布帮他缠好伤口,“明天再来这里换药,你得忍忍了这两天别洗澡了,对了,你跟李队联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