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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嫌弃地把祁果新放到地上,话里满是嘲讽:“这下能成了?自己会不会走?”

他这么不屑,手不还环在她腰后吗?想到以后可能再也没有开罪皇帝的机会了,祁果新脱口而出道:“奴才说不会,您难不成还抱着奴才走?”

皇帝闻言惊得说不出话,她简直是撒癔症了,“皇后,你哪儿来的脸? ”

祁果新自个儿也惊出了一身冷汗,哪儿能不顾娘家前程跟皇帝逗嘴呢?当即挣脱了皇帝虚虚的环抱跪下去磕头,把脸深深埋在草里,声音瓮瓮的,几乎听不见了,“奴才有罪,奴才该罚。”

皇帝从容不迫地把空落落的两只手背回身后,发觉知情识趣的她比不知好歹的她更加令人厌烦。

“站起来,走。”皇帝冷冰冰地扔下一句话,踅身就走。

又把暴躁龙惹恼了,祁果新恨不得照自己脑门儿糊一巴掌,再不可这样了!不要回嘴,要恭顺,要敬重!

一轮巨大的橙日坠在草场远方,竖着分了界限,一半隐在草浪下,一半落在流水中。

祁果新拔腿向那轮落日的方向追了过去。

皇帝解下黑狐皮端罩,反手甩给祁果新,声调至高无上不近人情,“披上。”

沉甸甸的搭呼照脑袋摔过来,活像迎空扑来了一头熊瞎子,祁果新被砸得往后一趔趄,眼冒金花还不忘呲牙谢恩,“多谢万岁爷恩典。”

皇帝趁她还在黑狐皮底下挣扎时开口了:“皇后,朕知道立皇贵妃,你心里熬头。”

终于说到正经事儿了,祁果新心里重重一打鼓,击得耳膜都是猛一颤,声音里却不能显出来,她轻轻地说:“万岁爷行事,自有万岁爷的深意,奴才不敢妄议主子。”

皇帝不想看她的脸,转身对着硕大的夕阳,明晃晃的橙光眯了眼,皇帝淡淡地回忆往昔,“朕刚登基那会儿,那帮老臣,个个在朕面前倚老卖老,朕都把事实砸眼前了,他们还能睁着眼跟朕胡搅蛮缠。”

老臣仗着年龄倚老卖老,这其中很可能就有祁公爷的一分“功劳”。

祁果新只能装傻子壮了胆子为老子求情,“奴才阿玛……”